“要不,让他再喝点水?”童声试图将阿籽移到渗水的岩壁下。
这点杯水车薪对濒临饿死的阿籽来说并没有用处,魏斯文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他出气多进气少,是快不行了,没办法了,只能等了。”
“等?”杨甘阴冷的吊梢眼转向他,“任务没说一共有几次机会,要是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写遗言了。”
魏斯文摘下眼镜放在了口袋里,“那你想要怎么办?”
杨甘站起身说道,“我们是一个团队,要相信团队的力量,你的付出会被我们铭记。”
薛赢轻嗤出声带着讽意,秦雪时甚至没有听懂杨甘的话。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甘这里时,身后陡然爆发出惊叫,光头手里的铁锹砸偏了,雀斑躲的及时,他的耳朵被擦破了大片皮,脑袋还没有被砸扁。
他尖叫着往前跑,光头的第二下砸在了他的脚后跟的地上,秦雪时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雀斑慌不择路地躲在了秦雪时背后,秦雪时用一种保护性的动作抬起手。
是在这时候,秦雪时陡然发现所有人都以一种绝对漠视的视线看着这一切发生,一向老好人爱劝架的老杨低下头,医生魏斯文垂下了眼,童声没有说话只是视线紧盯着这里。
最后是杨甘,杨甘在冲他微笑,极其灿烂的微笑。
矿洞里的空间并不大,光头不耐烦地让秦雪时让开,秦雪时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不要杀人,这一次是他下一次又会是谁?”
光头一手揪住了秦雪时的衣领,铁锹重重砸下,杨甘笑吟吟地拍手,“总比现在就全军覆没要好啊,小可爱。”
就在秦雪时无力挣脱即将被铁锹砸破脑袋的时候,光头突然被一个恐怖的力道扯开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薛赢一拳头砸在了脸上,后作用力直接将光头打翻在地。
铁锹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光头鼻血横流,浑身上下悚人的大块肌肉倒像个笑话,他既不可置信又落不下面子,光头朝薛赢扑了过去却被轻而易举地一记过肩摔踩在地上,薛赢脚尖将光头的脸踢转了个方向。
此时气氛最焦灼的还不是在薛赢他们这里,而是在离开十几米远的地方,雀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阿籽那里,他掐着阿籽的脖子一点点往后退,雀斑那一直非疯即哭的脸上呈现出异样的镇静。
“别过来。”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的发生,由于阿籽啃食钱一信尸体的行为太过恐怖,他被放在了最远离人群的地方,这反倒便于雀斑趁人不注意将他挟持。
雀斑一点点后退带着奄奄一息的阿籽挪到墓碑附近,那里地面上还散落着铁锹,雀斑自己右手被墓碑弄断了,他将阿籽踢翻在地,完好的左手将铁锹抵在阿籽脑门前。
阿籽惊恐地张大了嘴,然而由于过于虚弱,他甚至尖叫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干哑急促的气息声。
“我说了不要过来,离远点。”雀斑手里的铁锹重重砸了下墓碑。
老杨只能不尴不尬地停下来,“小兄弟,我们先冷静一下,他要是死了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呀。”
雀斑目光湿冷,“杀了我就对大家有好处是吧?”
雀斑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容,“也是,毕竟我只是个疯子嘛。”
光头咬牙切齿,用各种肮脏的话辱骂着雀斑的行径。
杨甘懊恼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嘛,大家都没有一点奉献精神还怎么玩嘛?”
雀斑反唇相讥,“你如果愿意奉献你自己,我会很乐意效劳的。”
场面局势剑拔弩张,薛赢感觉有人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臂,是那个看着就可怜兮兮的金发小子。
秦雪时忧心忡忡,“怎么办啊?”
薛赢笑出了声,“看戏呗。”
“实在不行我们就猜拳嘛,这样最公平公正公开了。”杨甘说完转过头看向身后,“你们觉得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没人说话。
雀斑用铁锹轻拍了拍阿籽枯瘦的脸,“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杀了他。”他视线锁在了那个鼻血还止不住的光头壮汉身上,“否则我就把这小子脑袋砸爆,大不了一起死嘛。”
光头警惕地盯着四周,他抄起铁锹,“我看谁敢,王八羔子的你个贱人。”
他原本肌肉壮硕怪吓人的气势被薛赢打的没剩多少了,鼻子下流下来的鼻血看着格外滑稽,这时候的吼叫倒有了点色厉内荏,“谁他娘敢过来我弄死谁。”
几道并不带善意的目光落在光头身上,光头捏紧了手里的铁锹。
“等,等一下。”魏斯文突然出声,他指着地上的阿籽,“你们看他……他好像,没有在呼吸了。”
毕竟说这话的魏斯文是个医生,雀斑先是轻轻踢了踢阿籽的身体,而后将手放在了他的鼻子下。
没有了,确实没有任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