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余南叶不认识南禹国的文字,今时不同往昔,如今他已识得零到一千,自然看到银票上明晃晃的五十两。
这么多!
余南叶心惊肉跳推拒,“不用不用,阿景不用给我这么多,再说我也用不上这么多银两,阿景你自己留着。”
以后离开南水村还能用。
少年心思不难猜,陆柘景只看一眼,就从他脸上猜了个七七八八。
将银票硬塞进少年手中。
余南叶想退回去,双手已被阿景紧握。
阿景的目光坚定,带着不容置疑。
常年身居高位,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以往对着少年时,总会收起周身锋芒与气场。
这会儿稍微放出一点儿,就令余南叶下意识收下。
余南叶并不怕这个模样的阿景,只觉得这时候的阿景很好看,虽然阿景一直都很好看,但气场凌冽的时候,更有种说一不二,教他心跳加快。
看人收下银票,陆柘景收起周身寒意,“你看我都收下南南给的银钱了,南南收下我的再合适不过。”
余南叶将银票小心翼翼收进铁盒里,又觉得不安全,打算找村中铁匠师傅打一把小铜锁。
这件事没必要瞒着阿景。
阿景得知后同意点头,“挺好的。”
他之前就觉得小铁盒防不住什么,看着生了锈的铁盒,也不知用了多久。
他提议除了打一套钥匙,还可以打个铁盒。
余南叶原想拒绝,铁盒再怎么也要一百来文,但阿景说里面放了五十两银票。
想到里头有五十两银票,余南叶瞬间觉得花一百来文做个小铁盒没什么了。
陆柘景要去镇上,刚好会路过铁匠家,顺路让刘铁匠打了。
趁着阿景不在家,余南叶取出针线和苎麻,先在粗麻纸上打样,拿剪子裁下样纸,又比对布料仔细裁剪。
他已经很久没做这个了,一个时辰过去,堪堪剪裁好两个样式。
余南叶动了动全神贯注有些僵硬的脖颈。
许久没做女红有些手生,他买的料子就这么多,不敢浪费太多,从寝屋里翻出些用剩下的边角料,练手。
几次之后,针脚密实严谨,缝了一圈,又绣了朵没绽放的莲花,才上了圆盘绷子,单面绣花,依旧是将来未开的莲花,下面是盈盈水波,和荡漾在湖上的翠绿荷叶。
余南叶绣完正面已花去一下午功夫,看时辰不早,收拾一番,进灶屋煮晚食。
另一边,陆柘景紧紧赶快赶进了镇,找到上回的牙子。
牙子鲜少见到这般俊美男子,对陆柘景的印象十分深刻,几乎一眼认了出来,“公子来了,今日需要找什么人?”
“今日不找人,往日若是需要还会找你。”尽管陆柘景的声音极为冷淡,牙子依旧喜笑颜开,嘴角都快列到耳根,对待他的态度更加热情。
“不知公子贵姓?”牙子态度恭敬。
“我姓陆。”
一般来说,大家会谦虚说一句免贵姓,但陆柘景从小就身份不凡,前二十三年都未在其他人面前谦虚过。
也是在遇见余南叶后,才会在少年面前表现的谦虚,温文尔雅。
牙子见多了心高气傲的公子,对陆柘景的态度习以为常。
甚至觉得像陆公子那般通体贵气的少爷,就该有这样的傲气。
牙子介绍道:“小子姓陈,陆公子今日找小子不知所为何事?”
“上回我经你介绍的那名信差可有来过?”陆柘景提起这人,陈牙子立即想了起来。
周信差孔武有力,还会功夫,与那些脚程快的信差可不同。
对方不仅脚程快,还有一把好气力,从前押镖走南闯北多年,经验丰富,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完成。
陈牙子算了算时日,距周家那厮离开也有近二十日,跑一趟都城也该回来了。
于是,他便说:“陆公子,周信差还未找过小子,不若然小子带公子上他家瞧瞧。”
“不必了,若他来找你,便尽快通知我。”陆柘景给了陈牙子三十文。
在南水镇这样的小镇,三十文已经不少了。
陈牙子喜笑颜开应下,将陆柘景送出牙行。
一般来说找人办事,给了定金,事成之后付尾金。
不过一般人家比较谨慎,并不会告知信差自家住址,而是自行找牙子联系信差。
这位陆公子就属这种。
送走这位财神爷,陈牙子哼着小曲教育起自己的弟子。
说是弟子其实就是跟在身后打杂跑腿的。
弟子在陈牙子的耳提面命下,暗暗记下这位名为陆公子的大客户。
却说被陆柘景惦记的周信差,离开南州府一路北上,竟在一段官道上遇到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