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球的做工本就一般,不然也不会那么便宜,之前被保成玩了这么久,又踢又丢的,早就松松散散了。
也是保清运气不好,砸的时候没注意,才会这样子。
保成哇哇大哭,保清十分心虚,他后退两步,左右看看,趁着没人注意,转身撒腿就跑。
保成哭得抽抽噎噎,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哇哇,我的球,啊啊,我的球球,我滴球啊……”
雅尔檀无奈,蹲下来,拿过帕子,给他擦擦眼泪。
保成抱着球,转身窝进了雅尔檀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这还得寸进尺了啊。
雅尔檀心里嘀咕着,到底没将崽丢出去,手在保成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囫囵安慰了几句。
“这是怎么了?”康熙背着手走过来,他也是听说两个孩子起了冲突,这才过来瞧瞧。
“球坏了。”雅尔檀道。
“不是大事儿,阿玛再给你买一个。”康熙摸摸保成的脑袋,“别哭了啊。”
“是大哥把球弄坏了的。”保成抽抽噎噎道,眼睛红肿,“他坏……”
“那阿玛就罚大哥,你别哭了好不好啊?”
雅尔檀横了康熙一眼,难怪日后的儿子是那样德行呢,都是他惯出来的。
无端招了个白眼的康熙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人。
雅尔檀见保成一直摸着那个竹球,道:“要不让造办处的人给你修修看?竹球上有毛刺,小心别扎着手了。”
保成摇摇头,坚决不松手。
“那你注意点哦,别被扎着了。”雅尔檀嘱咐了声,又问道,“要不要让你阿玛抱?”
保成的脑袋软乎乎地靠在雅尔檀的颈窝处,不做声。
康熙笑道:“就让他跟着你呆一会吧。”
他转头又看向跟着保成的那堆人,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留下来的都是跟着保成的人,无论真心为了主子,还是为了脱罪,他们都一力将责任推给保清。
说大阿哥嫉妒太子得皇上宠爱,先是抢了太子的竹球,接着又弄坏了竹球,一跑了之。
最重要的是,大阿哥还说太子没有娘。
康熙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来,他转头对着雅尔檀道:“要不你先带保成回去?”
雅尔檀……康熙的神色很坚定,端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想了想,一把抱起保成,站起身,转身往回走。
走出去一段距离,沈桢道:“主子,要不还是奴才来抱着吧?”
保成立马紧张起来,在雅尔檀的怀中僵成一根木棍。
就这么点距离,虽说有点吃力,但也不是不能坚持,雅尔檀道:“我抱着就成。”
爬上了台阶,雅尔檀将保成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背,道:“赶紧去洗把脸,这小脸蛋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保成耳尖红红,不好意思地埋下头,任由乳母将自己抱下去梳洗。
雅尔檀松了口气,她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口上一团濡湿的印子……行吧,她也该换身衣服。
换过衣服,她回到炕上,端着茶杯抿了口,心里寻思着大阿哥那话是谁教的,他一个孩子,要是没人在他面前说嘴,他如何会这些?
她正琢磨着,忽地就看到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对上视线,保成哒哒跑到炕边,盯着雅尔檀傻笑。
这小傻子的模样逗乐了雅尔檀,雅尔檀干脆让沈桢将他抱到炕上,问道:“你在笑什么?”
“没有啊。”保成坐得乖巧,嘴角高高扬起,“我就是开心。”
就好像吃了十块糖糕那样开心。
雅尔檀也笑了,她道:“那你想好了怎么同你阿玛认错吗?”
保成……嗯?
“那竹球……是你在保清面前炫耀的吧?”雅尔檀道,“你故意拿着竹球在他面前嘚瑟,他才抢了过来的吧?”
“没有!!!”保成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气得胸脯上下起来,整张脸涨得通红,“就是保清欺负我了,是他,都是他的错!!!”
雅尔檀淡淡笑了笑,“真的吗?”
“真的,就是真的!”保成气得不行,歘地一下子从炕上溜下来,边外冲边低咕道,“我讨厌你!你也欺负我!我讨厌你!!!”
雅尔檀端起茶喝了一口,这狗脾气跟康熙少年时候还真有几分相似,果然是父子。
“奴才瞧着太子似乎生气了,主子和太子闹什么呢?”沈桢端着糕点走了进来,她刚刚瞧见太子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雅尔檀避而不谈,笑着道:“他走了正好,我也能多吃几块糕点。”
沈桢嘴角弯起,可这糕点明明是您吩咐准备的,都是太子喜欢的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