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江伊单方面跟贺凛决裂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和他说话。
贺凛也是,怼起人来毫不留情,嘴巴跟刀子一样,句句直戳人心窝子,可若是让他主动去哄人,那真是有点难为他,在这方面显得格外的笨嘴拙舌。
按照贺煜的话说,他这个傻弟弟面对江伊连句解释也没有,难怪人家生气。
偶然一次机会,江伊在出门逛街回来之后,贺凛见她手里拿着吃剩下的半串糖葫芦,便以为她喜欢吃这个东西,于是亲自上街给她买了几串,用油纸包裹好,特意吩咐顾子羽去拿给她。
结果可想而知,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顾子羽怎么带过去的就怎么带了回来。
贺凛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赔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嘴巴抿得很紧,手指捏着茶盏边缘。
顾子羽看不下去了,试探道:“公子,要不你亲自给少夫人送去。”
“不去,她不要算了。”
顾子羽:“……”
“那……这些糖葫芦怎么处理?”
“扔了。”
“啊?”顾子羽一脸懵,咽了咽口水,“扔了多可惜啊,不然我替公子解决掉?”
贺凛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随你。”
说完就要站起来走出门,迎面刚好碰上大步朝这边走来的贺煜。
“大哥,你怎么来了。”
贺煜顿住脚步,双手叉腰环顾一周,院里空落落的,没看见江伊的身影,无可奈何道:“今日营中无事便提前回来了,弟妹呢?你俩还没和好呢?”
贺凛没说话。
贺煜走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那日宴会散场后你把吴文聘给揍了?”
此话一出,顾子羽眼睛冒光,惊奇地看向贺凛,怪不得那日让他们在宫门口等了那么久,原来公子是去揍人了啊!
半晌,贺凛方才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嘶——算了,揍了就揍了吧,那小子确实嘴欠。不过你替弟妹出气干嘛不告诉她,你们俩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桐姨早晚会看出来,你这不是让她着急担心吗?”
“谁替她出气了?我只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行行行,你就嘴硬吧,我不管了,到时候你把弟妹气回娘家了,我看你怎么跟桐姨解释。”
“我……”
贺凛语塞,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长腿一迈径直朝院门口走去,顾子羽抬腿急忙追上。
“欸,二弟,话还没说完,你去哪啊?”贺煜在后面喊:“我真不管你们俩的事了!”
也不知贺凛听到没有,只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话虽这样说,但贺煜最后轻叹一口,还是决定去帮他弟弟一把,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这俩人真不愧是两口子,脾气一个比一个死犟。
还没等他走到房门前,江伊猛地拉开门,视线越过贺煜往他后面看了看,果然没看见贺凛。
“贺凛走了?”
贺煜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江伊是在问他,点点头应道:“嗯,刚走。”
江伊撇撇嘴。
“哦,我知道了!”贺煜眯起眼睛指着她:“你该不会一直在偷听我们讲话吧?”
“谁偷听了?你们说话这么大声,我想听不到都难。”
贺煜:“……”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有兴趣听吗?”
江伊果断拒绝:“没兴趣。”
“关于贺凛的,你确定不听?”
……
热闹的长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
贺凛神情漠然,气质清冷,与周遭的人群格格不入,顾子羽跟在他身后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经过一家药铺,贺凛停下脚步对顾子羽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快步走了进去。
药铺掌柜正在柜前用一杆药称称重,完全没注意到有客人来,他用食指敲了敲柜面:“掌柜的,请问恶寒发热、无汗咳嗽之症该用些什么药?”
那掌柜的也不抬地说:“风寒束表,卫阳被遏,治疗需以解表散寒,温肺化饮为主,我看您还是先让我们坐堂的给您把把脉,这样也好对症下药。”
过了好一会儿面前的阴影也没动,药铺老板终于起疑了,不禁放下手中的药称抬头看他,顾子羽挑了挑眉,从腰带里掏出一枚银色的,类似于羽毛的东西。
老板一看见那银羽,顿时睁大了眼睛,赶紧走出柜台,诚惶诚恐道:“这位小哥,里面请。”
顾子羽微微颔首,跟着他去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