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健身房里出来时,南星的小腿肚子发酸。
林雨安看他走不动路的样子,主动道,“要我背你吗?”
南星不能说没有意动,但环顾四周,还是忍住了,“大庭广众的,多不好意思啊。”他走路姿势别扭,又不让林雨安等他,遥遥缀在后面,百无聊赖地盯着林雨安的背影。
林雨安明明瞧着要比季深更纤细些,但却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光穿个背心时性/感得要命,他练的器械训练量远比南星多,走路却没有任何异样。
南星悄悄捏了捏大臂内侧,叹了一口气。
健身房离家就两条街的距离,下午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南星在巷子口叫住林雨安,红着脸启唇道,“没人了。”
林雨安立马会意地蹲了下来。
他们运动完在健身房洗了澡,南星身上带点微凉的水汽,皮肉温软,藕臂环在脖子上,偶尔会轻轻触碰着喉结,林雨安这时就会忍不住把喉结往下压。
林雨安想起刚刚在健身房里,明明有他在旁边指导,那些将胸肌肱二头肌都夸张地暴露出来的教练却还都上前来跟南星搭讪,刚刚成年的少年就像是块美味的蛋糕,谁都想来咬一口,就连横亘在他颈前的这条手臂,看着都香香软软的。
喉结贴着薄薄的腕内皮肉,泄愤似的上下一划。
南星感觉到腕骨轻微发痒,便将手拿远了些,身体随着动作前倾,耳侧乌发垂落扫在林雨安锁骨窝里,“雨安哥,我重不重?你累不累?”
林雨安摇摇头,南星本就是几乎贴着他耳朵说话的,他一摇头,耳廓就被两瓣吐着热气的唇碰了碰。
这个意外的亲吻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南星身体迅速后撤,不敢再紧贴着他了,“对不起。”
南星看不到林雨安的表情,却听到他轻笑一声,“这么容易害羞?”
他那声笑和说的话跟平常很不一样,南星本以为他也会道歉或者是安慰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偏偏是句调侃,让林雨安的温柔都变得轻浮起来,虽然不是令人讨厌的那种轻浮,可不该是这样的,南星默默地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
林雨安还在说话,这次语气转变成了无奈,他将南星整个人往上颠了颠,“你这样我才会累。”
他指的是南星故意僵直上半身保持着远离自己的姿势,重新趴回林雨安背上的南星一句话没再说过了。
林雨安只当他累了不想开口,回家后发现南星还是不理他,终于猜到为什么了,“还想着那件事?”
“我不是故意的。”似乎只是句解释。
林雨安愣了愣,“我知道。”等他看到那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还在近乎执拗地凝视着自己,突然走上前,伸手将南星耳旁的碎发抚上去,亲了亲他的耳垂,然后在南星惊讶的视线里眉眼弯弯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拍了拍那颗发愣的小脑袋,“好了,我亲回来了,不要再想了。”说罢就走进厨房里准备一些吃食。
什么叫——亲回来了?
南星捏着自己的耳垂,面皮特别薄的一个人,说不清自己现在是羞还是恼,他平时总会忘了林雨安的性取向,把他当作一个哥哥一样去痴缠,不曾注意分寸,但有时太过亲近时又会很快恍悟过来变得不自在。
不想被误会,所以格外在意,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发生后,他需要模糊掉林雨安作为男人与哥哥之间的界限,今天的林雨安身上散发的男性荷尔蒙太多了,这也许是为什么他才不想听到那句调笑。
但之后林雨安对他的举动,哪怕是亲吻耳垂,也没有半分暧昧,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直男南星想通了就不再去想了,难得一见的警觉心又放回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