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的人生信条,南星决定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和季深和平共处。
但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他和季深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以往都是季深对他爱答不理的,现在爱答不理的变成他了,反倒是季深偶尔会主动找他搭腔,表现得更像一个威严稳重的兄长了。
南星每当这时都觉得不自在极了,生怕林雨安瞧出点什么,但事实上,似乎除了他没人觉得奇怪。
让事情变得更诡异了的是,他居然开始觉得季深为人也没那么冷漠,那种令人心悸的怦然又频繁找上他了。
所以,为了逃避家里的其乐融融,他这个周末不打算回家了。
这个周末,他的舍友们居然罕见地都在宿舍。
有人提议晚上在宿舍自制火锅聚个餐,其余人也都欣然同意。
于是南星主动揽了采买食材的活,毕竟付钱是最简单的一件事,其他的他都不会做。
祁天陪南星去学校附近的菜市场,南星平时就出手大方,换言之,他买东西也是一个没数的人,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想买,若不是还有祁天知道宿舍条件有限,必要浪费一大堆。
南星挺开心,祁天跟卖菜阿姨讨价还价时的侧脸,闹哄哄的周围,都充满了生活气息,他想起平时家里都是林雨安去买菜,不知道斯斯文文的林雨安是不是也会讲价,想到那样的场景,南星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祁天眼睛还在盯着阿姨给肉上秤,听到南星笑也勾了下唇。
南星不假思索地说出心中所想,“啊,觉得你很厉害。”
“这就厉害了?”祁天说得漫不经心,“哥厉害的地方多着呢。”这句话挺臭屁的,但他的淡然语气莫名让人信服。
许是诧异南星这次没顶嘴,祁天分神瞥过去一眼,少年眼眸澄澈,他对吵闹的一切都觉得新奇,微鼓的腮肉看上去格外好捏,抬了一半的手半途转了个方向,接过阿姨切好的肉片。
等回到寝室,其他人也回来了,他们兵分两路,另外两个人去便利店买了些饮料啤酒和零食。
每个人都有事做,忙得热火朝天的,反观南星,有些无所事事。
等他去趟卫生间回来时,宿舍的气氛已经不对了。
正当他向祁天投以不明所以的视线时,另一个舍友走到他这边,愧疚道,“南星,对不起,喝啤酒的时候他们闹我,害得我把你的床给泼湿了。”
果然,床单上有块洇湿的深色痕迹,南星好脾气地说了句没事,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还是回家住吧。
这时祁天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要不星星晚上跟我睡吧。”他轻轻拍了拍南星的臂膀,又走回去继续处理食材去了,似乎只是提个建议。
现在已经很晚了,南星望着咕噜冒泡的小锅出神了一小会儿,他确实向往这样的时刻。
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席地而坐,四个人举杯,只有南星喝的是汽水。
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吃了两口辣火锅里的烫菜,其他人喝得酒气上脸说话声逐渐变大的时候,南星喝得越来越没劲。
祁天似乎瞧出了他的黯然,单手打开一罐果啤,南星听着那声悦耳的呲气声逼近,“尝一口?觉得不好喝就给我。”
南星喝了第一口不信邪,又闷了第二口,失望摇头,他的确不是喝酒的这块料,“一点都不好喝。”
祁天自然地将被南星嫌弃的果啤接了过来,他酒量很好,大口将自己在喝的那瓶干掉,接着喝南星这瓶时变成了小口啜饮。
南星好奇问他,“你不嫌弃我吗?”他记得祁天平时明明有一点小洁癖的。
祁天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这人喝酒不上脸,但眼神就像陈年佳酿一般醉人,南星的瞳孔缩了缩,不自觉躲闪,祁天便移开目光,转了转手中的易拉罐,念出上面标注的口味,“菠萝味的,”仰头,喉结滚动,喝下肚后评价道,“挺甜。”
南星听了皱眉,甜吗?那他为什么会觉得好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