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浑浑噩噩地回了学校。
平淡进行的学校生活让他得以喘息几天。
但这一周过得,好像也不尽如人意。
不知是不是南星的错觉,最近他隐隐发觉祁天在疏远自己。
虽然生活上一切如常,他们还是一起去上课吃饭,相处的时间没有被刻意减少,但祁天不会像以前那样搂着他嘻嘻哈哈了。
他们依旧亲近,只是不再亲密。
这跟他与季深闹别扭的情况大同小异,南星不由得怀疑,是那次他没把祁天哄好吗?
于是怀揣着隐秘的担忧来到操场。
操场,是一众男生肆意挥洒青春荷尔蒙的地方,祁天也在其中,并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南星坐在草地上,看他意气风发地抢球,看他的笑脸沾染阳光,看众人簇拥着他欢呼。
以往南星嫌吵闹,很少来看比赛,每次来都能意识到祁天是那样一个受欢迎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旁边女生的高亢尖叫差点将他的耳膜戳破,南星揉着耳朵回神,祁天又进了一个三分球。
中场休息时,祁天发现了隐在人群中的他。
“星星怎么来了?来给我送水的?”
南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矿泉水瓶被抢了过去,祁天咕隆咕隆喝着水,喉结性感地上下耸动,流利的颌角淌下一滴汗水,南星把“我喝过”这句话咽了下去。
下半场祁天每投进一个球就会冲南星这边笑,与此同时,南星耳边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他好帅啊”的惊叹,嘴角不自觉泛起与有荣焉的笑意。
更衣室里,祁天习惯性地顺嘴问南星要不要一起聚餐,南星欣赏着他弯腰时勃发的背部线条,破天荒地答应了,“好啊。”
祁天穿衣服的手一顿,随即动作更麻利了,“走吧。”
南星记起上次聚餐祁天喝醉把他整够呛的事,连忙道,“不许喝那么多酒。”这句带点管教意味的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担心自己扫兴。
但祁天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好。”
竟半点不嫌他多事。
南星放下心来,但他看祁天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后面两人却还保持一点距离,有点不高兴地勾过他的脖子,“你最近是怎么了?”
但他也没明说祁天的变化在哪,毕竟之前他还嫌过祁天老对他动手动脚。
南星比祁天个矮几厘米,被南星这么豪迈一搂,祁天脖颈被迫前倾,身子也微微佝着,这个姿势对他而言有点不舒服,耳根都发红。
祁天吞了吞口水,“星星,换我搂你吧。”
聚完餐,他们的关系似乎又恢复成以前那样了,南星一个月都没回家,只偶尔发几条短信给徐清许问问他那边的进展。
直到有一天,南星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里面有人。
少年人的身体几乎一览无余,祁天喘着粗气,腿间沉甸甸的物件蓄势待发,他的手上拿着一块布料,越看越眼熟。
南星瞪大眼睛,眼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那不是......他军训时丢的内裤吗?祁天还说是被风吹走了。
“星星,你......你不是出去玩了吗?”祁天也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关键时刻被打断,额角忍耐的青筋跳动,他眼神慌乱地捂住身体重点部位,同时将那块揉得靡乱不堪的布料藏在身后,祈祷南星没认出来。
南星脑子嗡嗡的,他听不清祁天在说什么,却记起被床帘封闭的逼仄空间,男生低沉性感的喘息,欲望的气味弥散。
他当时只觉得是寻常,现在却不敢确认,那些欲念是否因自己而起。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离现场的。
跑出寝室,跑出宿舍,跑出学校,他还在跑。
现在,他连学校都想逃离了。
本来在这个世界都快乐不思蜀的人只剩下离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世界的想法了。
南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看到一家便利店,突然间很想喝酒。
提了一袋子出来,刚刚那点冲动平复下来,南星考虑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家的他没有地方一醉解千愁。
至于去酒店,就他那点酒量出事了都不知道,南星还是有点怕的。
他蹲在台阶上黯然神伤了会,路上有些行人已经隐蔽地在给他拍照了。
南星注意到了但没理,垂下头颅,额发遮住眼,点开微信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
南星出现在一幢高档小区里。
走出电梯,打开门,黑白居多的现代冷淡风设计,稍微不匹配徐清许那张多情风流的脸。
是的,他现在在徐清许家。
一个可以定性为陌生人的朋友家。
徐清许脱掉外套,心里也觉得莫名,他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南星去接他,更不理解南星对他的信任亲近能到这种地步。
南星正在欣赏他那一整面墙的红酒,南星家也有酒窖,是以他虽然不喝,但也耳濡目染知道很多红酒品牌,这一整面墙价值不菲。
他又瞥向茶几放着自己买的,塑料袋里五颜六色七歪八扭的酒精饮料,“我们一起来喝酒吧”这句话说出口严重底气不足。
徐清许也不嫌弃,随便拿了瓶酒水,房间里地暖开着,大剌剌地席地而坐,姿态随意慵懒。
南星看了无故笑了一下,坐在茶几另一边精挑细选了瓶感兴趣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