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拿了起来。
崔笑盈上下翻了翻,嗅到清苦味,恐怕味道不好。
念到白天的事,抬眼看到客厅亮着的灯火,她手指蜷了蜷。
睡到半夜,她被一场噩梦吓醒,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崔笑盈没注意,捧着水杯从厨房出来,发现谢嘉容房间门是开的。
她过去一探,人不在房间。
眉头一拧,她又转去客厅,发现沙发上躺着的人影。
崔笑盈赶忙把杯子放下凑过去,谢嘉容是睡在沙发上的,盖了条毯子,胳膊搭在毯子上面,脑袋朝外,黑发揉盖眼睛,人是睡着的。
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黑沉的视线里,男人好像褪去了白日的刺,变得温顺了些。
崔笑盈微微凑近了些。
他头上出了些汗。
她四处看了看,起身去拿了条毛巾,去卫生间洗了洗拧干,三两下叠了叠。
客厅没上灯,崔笑盈只开了卫生间的灯,正拧着,身后突然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她动作一僵。
几秒后,又响了响。
崔笑盈脸色微微一白,手上蓦地不敢动了,慢慢把毛巾放下来。
下一秒,卫生间玄关一开,她吓得立刻蹲下双手抱头。
“……”
谢嘉容被吵醒了,声线裹着厚重的鼻音,抬不起来的腔调问:“你干什么呢。”
崔笑盈听到他的声音,心脏一浮,站起身一个后转把他抱住,脑袋埋在他的花猫睡衣里,双手环住他攥紧。
“哥哥,家里有鬼!”
“……”
谢嘉容面无表情,站着没动:“没鬼,想多了。”
“可是我刚才听到声音了,”崔笑盈闭着眼解释:“嘎吱嘎吱的。”
“那是我从沙发上起来,摩擦的声音。”
“……”
崔笑盈没说话了,慢慢睁开眼,手松了松,视线先渡过他身后的黑暗,然后微微仰头,卫生间的白炽灯不是特别亮,带这些暗沉。
谢嘉容穿着黑色的花猫睡衣,黑发塌着,人没精神,表情很平,锁骨处隐约印着红,她的手划过他的肌肤,似乎还能感觉到滚烫的温度。
崔笑盈:“你身上好烫啊。”
他没说话。
“我把你吵醒了吗?”
谢嘉容嗯了一声。
崔笑盈细想,这几天妖魔挺忙的,她还因为一些小事记恨他,人生病了还参加演出,给她带了药茶,通通误会了。
虽然她素日私下里目无章法我行我素,但到底还是有良心的。
妖魔这么一直病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对不起,”崔笑盈指了指毛巾:“我看你流汗了,想给你擦个汗,顺便降降温,不是故意打搅你睡觉的。”
谢嘉容听到后几句略稍挑眉,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
“……”
这是什么意思。
??
这是,让她继续的意思吗。
?
崔笑盈没太懂,重新拿回毛巾洗了洗,然后拧干出了卫生间。
谢嘉容已经去把客厅茶几上小桔灯打开了,深夜开大灯容易扰民,他往沙发上一坐,黑睫垂着,人又看了会手机。
崔笑盈坐到他边上,见妖魔没动静,她默认的,自觉的,犹豫了半秒的,抬手拿湿润的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
才碰到没两下,男人身体一僵,眸子看过来。
崔笑盈蓦地对上,胳膊也僵住。
客厅窗帘拉着个紧闭,今天尤其奇怪,就连茶几上都被他放了桂花香薰,没几个小时的功夫,大空间里都弥漫了桂花地香味。
她眨了眨眼睛:“我弄疼你了吗?”
谢嘉容静了几秒,回了神,“没。”
“那我继续了?”
他没说话。
崔笑盈瘪了瘪嘴,妖魔还挺好面子,喜欢被人伺候就直说呗。
她又上手给他擦了擦汗。
冰凉的触感在额头蔓延,好像每碰一下就像心里化了一块冰,彻骨的寒撞上火焰,消焚出了烟。
谢嘉容喉结滚了滚。
下一秒,她还没反应,谢嘉容突然右手扯住她的腰,然后左手长臂一挥拉灭小桔灯,带着她往沙发上一躺。
崔笑盈重重的摔在他身上,脑袋跟他鼻子砸上,磕的她轻嘶一声。
“你……”
“嘘。”
崔笑盈一怔。
里屋突然玄关一响,谢令妤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站住一怔:“卫生间灯怎么没关……”
她喃喃几句:“是我没关吗。”
言罢,进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关了灯关了门,略微在客厅逗留了几秒,“诶,怎么哪里怪怪的。”
“……”
谢令妤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眯了眯眼睛,还尝试出声询问:“阿哥,你在这里吗?”
崔笑盈把脑袋埋进谢嘉容的颈窝,头低的跟贼没什么区别。
男人的身体明显又变烫了些。
谢令妤好像还没走,崔笑盈不老实,谢嘉容一手扯住她的胳膊,在她脑袋边嘀咕了一句,沉闷的压抑:
“你要是想死你就继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