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大概率是鼻青脸肿还流血的模样。
也难怪她想问。
崔笑盈尝试回避:“这是我家事……”
“家事?”谢嘉容不屑一勾唇,有几分嘲弄:“那个从地上爬起来想对你动手的疯女人把你当家人?”
?
她一怔,扭过头来看他,双眼放大:“那女人后来又爬起来对我动手了?”崔笑盈急急忙忙的要找手机:“没伤到我脸吧,我不可一世的容貌啊……”
谢嘉容:“……”
男人直接一手给她扯住,把她扯停,又按回去,勒令:“给我躺好了。”
崔笑盈老实躺下来,有点着急的,不敢对他发火的,尝试的,跟他沟通:“哥哥,我还美吗?”
“……”
他显然无语了,崔笑盈直接手肘一撑,伸手扯了扯他的胳膊:“谢嘉容谢嘉容,告诉我,我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吗?”
“……………”
男人压着怒,胳膊一掀,扯开她的拉搡,平淡的看着她:“发疯就能逃避回答了?”
崔笑盈的面色慢慢静下来,安分躺回去,不闹了。
“那个女人是我姨妈。”
小姑娘终于开口,视线看着病房天花板,语调平淡,像说故事。
“我高三的时候从家乡来了徽远,就住在我姨妈家,因为学籍和成绩原因,高三读完之后,我又复读了一年,高考结束之后,我姨妈就把我跟我弟赶出来了,然后,”崔笑盈看向他:“你也知道了。”
谢嘉容一针见血:“为什么赶你出门?”
崔笑盈盯了他几秒,心里有些酸:“因为我妈。”
“什么意思?”
“因为我妈从小到大在我外婆那里都是被偏爱的孩子,吃穿用度都比我姨妈要好一些,她心里不平衡,自然不喜欢我。”
谢嘉容又问:“那你妈呢。”
空气蓦地安静下来,病房里除却她厌恶的消毒水味,还有就是他身上散出的淡淡桂花香。
崔笑盈抿了抿唇,说:“她在精神病院。”
他愕然不语,又听她道:
“努力活着呢。”
话音一落,谢嘉容看着病床上的小姑娘,倏忽红了眼,动了动腮帮子忍眼泪。
“谢嘉容,我,”崔笑盈吸了吸鼻子,又看向他:“是一个坏胚子吗?”
这一次没喊哥哥。
很多时候,谢嘉容觉得看不透崔笑盈,她一会笑一会哭,撒泼打滚喜笑颜开一会是一面。
从来没有哪次,他会像今天这样深刻的觉得她在伤心。
男人一敛睫,不想再问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不是。”
崔笑盈一怔,男人又重新回答一下:“阳光开朗又不失知性率真,很难得。”
崔笑盈盯着他,红润的眸子倏忽挤上泪水,她瘪了瘪嘴,没忍住,眼泪顺着眼眶滑下来。
“我姨妈说我是个坏胚子。”
“理那疯子做什么。”谢嘉容心口溢着酸,不自觉的抬手,在她眼角处停了一瞬,下一秒,轻轻一滑,勾掉了她的眼泪,耐心的说:“别哭。”
窗外是下过雪的天,阳光有些刺眼,树上的雪融化了些凸出枝干。
崔笑盈觉得他的手是滚烫的,跟心一样烫,翻江倒海的思绪不由分说的涌上来,好像一瞬间,她也感觉到了心跳带来的电击。
酥麻,攀炎附势,疯狂滋长。
“哥哥,”崔笑盈眨了眨湿润的睫毛,哽了声说:“能抱抱我吗?”
好神奇的话。
好像不是她理智控制说出口的。
下一秒,没等谢嘉容做出反应,崔笑盈马上怔神,回撤:“我,我开玩笑的,我就是突然……”
“嗯。”
她话声一停。
紧接而至是自己被他凑近,俯下腰抱住,扑鼻的桂花香裹挟着令人心发热的温度,他还在她耳边温吞的开口:“好了。”
崔笑盈愕了几秒。
大雪盖群鲜,压弯枝干,阳光刺眼。
强烈的情绪在跳跃。
怎么回事。
她不会是,
喜欢上谢嘉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