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笑盈拉他站住,松了手,静静看着他,突然一抿唇,说:“谢嘉容,我能跟你说些别的话吗。”
他长睫动了动,手插兜里,道:“说。”
“其实对你来说,可能我只是你普通追求者当中的一个,我也没什么特别会的东西,但我自诩,还是个不错的人。”
“虽然,你在很多眼里都是ICH雷厉风行的队长,非遗保护专业一顶一的大师哥,但在我眼里,你有梦想,有志向,会疼妹妹,也会保护你身边的人。”
细水长流的告白。
“我有的时候在想,你经历了那么多事,还能面无改色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你真的,”崔笑盈说着眼睛冒眼泪,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很厉害。”
谢嘉容静静听着,心刺刺的,看着她,微拧眉:“你哭什么?”
小雨又开始转大,他问:“因为我不同意你的告白?”
崔笑盈无视他的问话,说自己的。
“我听说,徽远有一个民俗,一个不太幸运的人跟一个相对幸运的人在闰年的二月底,头碰头,会天降神灵去邪避难。”
谢嘉容捻了捻指腹,没说话。
崔笑盈眼底冒出水花,眼睛开始起雾,旋即,她拽住他的胳膊,把人往下一拉,然后一踮脚,额头贴住他的眉心。
雨势趋大,噼里啪啦的有点星子砸到她身上。
女生的额有些凉,贴到他眉心,有种刺骨穿心的感觉沿着神经往身体里钻。
男人一僵,浑身绷得紧,拳头不自觉攥紧,好像心跟着热雨翻滚,迅速烧烫起来。
崔笑盈闭眼,眼泪顺着眼眶滑下来,然后没等他反应,她迅速松手,平脚一转身。
“所以……”
她一咬泪,走了。
“祝你永远好运。”
谢嘉容站在原地,后劲促使他伸手一拉,落了空,过街裹着雨水的风细密密穿过手指,浸进心脉。
他突然敛睫。
有种好痛好痛,
好强烈的,
失落感。
-
一场痛彻心扉的告白之后,崔笑盈开始了自我修身养性的心道修炼。
比如周末在寝室里练八段锦,晚上打太极,武术,课也是不再卡点,学分簌簌往上翻新。
打完这个比赛打那个比赛。
她想了想,还是要加入ICH的,大不了进内幕,有专业团队支持总好过随便找几个人瞎猫碰死耗子比赛。
但是笔试时间已经过了,她现在只能通过参加下下个月的实战演示来获取进队资格。
为此,她特地找了徽远本地的一个传承人老先生,涉及风火流星和打铁花等一系列高难度非遗技艺。
约了时间,她每个周末过去学。
时间又往后拉了一个月,谢嘉容在医院外长椅上睡了一个月,谢令妤苏醒过来之后一直情绪不好,他跟在后面折腾。
他每每梦醒经常想到崔笑盈,但其实他又一个月没看到她了。
谢令妤出院后,谢嘉容直接把她送去了宋媛家,临别之前还道了句:“以后别做傻事,好好跟着你妈。”
小姑娘啪嗒嗒掉眼泪,看着谢嘉容的车驶离了视线,眼睛雾化的睁不开。
谢嘉容请了一个月的假,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多课程都不跟上了。
每天不是泡图书馆就是泡自习室,偶尔在食堂遇到崔笑盈,小姑娘跟田浮走在一起,说说笑笑还坐一起吃饭。
他敛了敛睫,去二楼吃了饭。
后面学校办了草地音乐节,他被硬塞了一张票,在看不见的角落听着。
偶尔听到特别熟悉的声音,掀眼看,田浮顶着一搓黄毛在舞台上唱《至少还有你》,谢嘉容视线一瞥,看向别处。
一曲结束,崔笑盈坐在第一排,还跟梁玫瑰陈露一行人给他拍照。
Kten戳了戳他:“喂,老大,咱也是很少来看大一大二的表演,这小子唱功可以啊,有当歌星的潜力。”
谢嘉容看着台上台下的人,尤其落到崔笑盈喜笑颜开的脸上,他霎时嗤笑,扭头就走,留了句很奇怪的话。
“难听。”
“……”
在图书馆遇到,小姑娘抱着一摞书,正在戴耳机,他手里拿着几本资料,正在看手机,撞了一脸,他眉一拧,崔笑盈几本书撞散掉到地上。
女生看清来人,当他下身要去捡。
“不用了。”
谢嘉容手一顿。
崔笑盈马上弯腰去捡起来抱怀里:“我自己来就行了,抱歉哈,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谢嘉容悬在空中的手还没收回来,崔笑盈抱着书就走了。
他怔了怔,慢慢的收了手。
转身看小姑娘离开的方向,她径直绕过阅览室1去了二楼,没有回头没有顿步。
四月来的气势汹汹,天气逐渐回暖,这几天各个班组织团建,他被最晚通知,去到徽远附近的泯山公园。
这次不仅大三,大一大二也是逐步开始实施团建。
谢嘉容去的比较晚,公园入口很多人,游客和有些同团建的班级已经到了。
大概在场有三个班选在同一处,一个是他们11届非遗保护,还有13届的非遗保护和广告。
又撞见崔笑盈跟田浮一起上了山。
牧志强上来一胳膊揽到谢嘉容肩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问:“老大,妹妹有段日子没来工作室找你玩了吧。”
谢嘉容不语,一手拍在他绕过他脊背环过来的手臂,人痛的一缩手。
“诶,你什么意思啊。”
人直接往入山口走:“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