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容今晚很奇怪。
平日里怼天怼起喜欢呛她,谁也不服谁,突然想通了跑过来跟她告白,突然跟她接吻,难舍难分的,还不放她走。
她想了想,大概率还是跟他身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有些苦恼。
好不容易劝他,让他心甘情愿自己回家,努力避着熟人,这么努力了,他也同意了,结果没走两步又跑回来把她抱住。
最后折腾的没完没了了,靳瑞终于还是发现了。
最可怕的不是靳瑞,是小胖。
谢嘉容喝多了,小胖也不知道他喝多了,男人不太舒服,蹲在路边醒神,小胖就跑过去提溜着大眼睛看他。
“大哥哥,你刚才干嘛抱着我阿姐?”
崔笑盈接了靳瑞送过来的矿泉水,正仰头喝着,跟他解释谢嘉容的情况。
这边小胖跟男人聊起来。
“大哥哥,你干嘛不说话。”
“大哥哥,”小胖蹲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
谢嘉容没理他。
崔壮不懂,出劲摇他:“大哥哥!!”
崔笑盈被小孩子声音震到,视线过去,目色一急,马上跑过去:“小胖!你别刺激他!!”
崔笑盈刚喊出声,那边男人眉头一锁,然后胳膊出力一扬,崔壮直勾勾的脱手就往外跌,幸好她速度快,给小孩子接住了。
崔笑盈扶好崔壮,谢嘉站了起来,手扶着头,阖着眼,微微甩了甩头,表情有点难看。
她赶紧上去扶住他,问了句:“谢嘉容……”
男人突然说了句:“头疼。”
“我扶你回去。”
他闷闷的嗯了一声。
靳瑞担心谢嘉容,带着崔壮跟在后面上了楼。
崔笑盈给谢嘉容吃了醒酒药,而后就扶他去休息了,折腾了好久才从男人房间离开,靳瑞还在看着小胖。
她走过去,礼貌道:“谢谢你啊学长,大晚上送我弟回来。”
靳瑞笑着一摇头,说没事。
崔笑盈带着崔壮去洗漱了一下,把人送去睡觉,又出来送靳瑞。
崔笑盈:“学长,你晚上要回去吗,我送你吧。”
靳瑞起身:“要的,”他想起什么,又说:“刚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崔笑盈一扼,点了点头。
从月湖景下楼,外面细密的风往楼道里钻,她不免的摸了摸胳膊。
靳瑞走着,突然问:“崔学妹,你跟我老大在一起了吗?”
崔笑盈犹豫了几秒,还是“嗯”了一声。
男人笑了,有些欣慰:“终于,你跟他在一起还能管管他,我们也没话语权,你是不知道这一个月他都怎么作践自己的。”
崔笑盈蹙眉:“什么意思?”
靳瑞开始算东算西:“年前,老大小妹,就谢令妤,”他还特地放低了声音:“自杀。”
崔笑盈一怔。
“你别震惊,是这样的,令妤小妹从小到大都是乖胚子,可能也是性格一直在压着,突然就爆发了。”
“这也可能是跟老大他父母闹离婚有关。”
靳瑞说着就停了嘴,一拍嘴巴:“这能说么。”
崔笑盈:“你想说就说,没关系的,谢嘉容的事,我也多少了解一点。”
靳瑞有些为难了,崔笑盈站停,看着男人:“学长,麻烦你一五一十的,把谢嘉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告诉我。”
“他要强的很,我问他他根本不对我开口。”
靳瑞也停住了脚,看了她几眼,终于决定开口。
“今年对老大来说不是特别友好,年前妹妹自杀,家里在闹离婚,虽然老大平时怼天怼地的,一嘴火药味,但是他还是挺在意这些事情。”
“因为令妤进医院抢救的事情,老大一整个过年期间都在医院待着,极少回家,也不来工作室,过年内队那边接了个去经海的火棍表演,他也没去。”
“令妤出院之后就去爸爸妈妈那里了,以后就是老大一个人住。”
“这本没什么,但令妤可是老大一手带大的啊,你说这心里酸不酸?”
崔笑盈默不作声听他说着。
“而且工作室一直受到一个畜生的骚扰,老大还因为这个事情几次发火,恐怕心里更烦了。”
崔笑盈听出话里的关键点,问:“畜生?什么畜生?”
靳瑞以为她不知道:“就是一个叫杨漳的男人,你应该不知道,去年被踢出队的,跟老大一直不对付。”
崔笑盈马上争取:“我知道他,他干什么事了?”
“给工作室写一些威胁恐吓的木板,正大光明的摆在工作室门口,还给工作室发邮件,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些话,之前好像还骚扰过令妤。”
“反正,”靳瑞不满:“这畜生贱死了。”
崔笑盈听完,脑子里霎时闪过之前的一些记忆。
过年那天她来找他,他手里一直在捣鼓着药瓶,家里一直都是他一个人,问也不喜欢说。
还有今天,跟谁打架了。
崔笑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转头对靳瑞:“谢谢你学长,我知道了。”
靳瑞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他是我老大,帮他不就是帮自己?谢就算了。”
崔笑盈低头抿笑,刚好把人送到小区门口,招呼两句就回去了。
没走出去两步,那头突然喊她。
“崔学妹。”
她一回头。
靳瑞提醒了她:“老大其实,挺喜欢你的。”
月亮上到西高空,星星仿佛要坠下来。
崔笑盈心里一暖,笑:“我知道。”
说完转头回去。
风流窜在空气里,崔笑盈慢慢收了笑,嘴唇抖了抖,鼻子酸涩,眼眶里挤进一些雾气。
回到家里看到男人睡熟了,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桂花香水。
她霎时酸的不行。
谢嘉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