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于舜华身边大石后的袁俸一听便急了:“联什么手!要是又惊扰了这邪祟可咋办啊?”
要是又惊扰了鬼面僧也无妨,到时候身怀蛟珠的傅澄只会比他们更头疼。
断肠再起,舜华手持灭魂,身后带着夙灵,三人联手朝傅澄一行杀了去。
沉伽依旧稳稳站在原地,赤色煞气与符箓的金光在靠近傅澄了一丈有余之际,几道凭空而出的血锁缠住了他们三人的双手。
人血而成的血盾挡在傅澄身边,吞噬了夙灵与断肠,以及沉蝓的符箓。
“这阵法倒是怪哉,我还从未见过。”沉蝓没想道这个阵除了拉扯住这鬼僧,还能分出力量来对付他们。
“从前只以为传灯大会的阵不过是忽悠人的把戏,原来还能这么玩。”舜华抬眸,只见天上死去的傅玉水与两道的魂魄拿着血锁的另一端。
那三道魂魄顷刻间被断肠绞灭,但血锁却转而由其他魂魄握在了手中。
傅千雁带着哭腔用尽最后气力悲痛欲绝地大喊了一声:“师父!”
就算三个人杀过来沉伽也从容依旧:“这个阵是长老殿那几的心血所制,蛊司中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倒不如随我回去慢慢找寻,而我能保你这次的离开无虞。”
沉伽从不随意夸下海口,既说了,那便真的可以做到。
“呵。”舜华没想到他在蛊司还能有这样的权利,不由更觉自己从前眼拙。
那些魂魄们虎视眈眈地在天上俯视着舜华他们。
山中的风无休无止地吹着,沉伽手中操控着风刃,轻声笑了笑:“再次惊动鬼面僧的话可就都走不掉了。”
“那又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来瘴池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事已至此舜华根本不在乎这些。
若将上面魂魄尽数毁了,只怕这鬼面僧添乱。
当下还没到破阵的地步,最好可以越过沉伽和这个阵杀了傅澄或吴怀安。
不经意间,傅舟桓掠过身子朝傅澄而去的之时,沉伽轻轻拍出一掌,不紧不慢道:“不过舜华,你得跟我回去。”
这一掌将傅舟桓朝袁俸藏身的石头上撞了去,与此同时,舜华喉间腥气上涌,再也忍不住,猛地喷出一口带着瘴毒的黑血。
“沉伽,看见没,瘴毒。”舜华指着自己的脸,拭去嘴角留下的暗血,“你瞎是吧?回回回,我人都要死了还回什么回。”
这蛟珠她势在必得,因为已无路可退。
谁先让她死,那她必会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也要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沉伽见她吐出的那口黑血,笑容亦是凝固在了脸上,蹙起眉来:“但我也需要这蛟珠,只要你回蛊司,这瘴毒必然能被我们几个压制住。”
那便更是没得谈了。
吴怀安的锣声不断,湖底枯骨所念佛音也甚是吵耳,傅澄身上煞气愈发深重。
舜华他们这是要不管不顾地抢夺蛟珠了,萧妩拿不定主意:“也不知怎的,现在住持都没前来,要么是佛陀寺也有祸乱,要么便是住持在有意为之,不会管了。”
她问萧砚:“皇叔,如何?眼下只能靠外面的人传消息寻援了。”
裴秋雨身边围着死去的师弟师妹们,已然如死了般瘫在原地,他们是最后一批来瘴池的人了,而那些连瘴池都不敢来寻的人,断不敢来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砚泰然自若道:“龙纹剑已裂,等援兵也需要时间,傅澄不会留活口的,眼下跟着这三人才有生机。”
既是从吴怀安敲锣起傅澄才开始吸食鬼面僧的,舜华他们现在靠近不了傅澄,那就可以转而从吴怀安身上下手。
当舜华以化龙诀又挥出一剑后,眼睛流出了潺潺黑血,周围一切彻底变得模糊,但这次她的神智却很清醒。
瘴毒在经脉不断流通,已至肺腑,黑色脉络又通过血液爬满了她全身。
灵力又变得无法正常流通,她试图请仙却不知为何失败了,气血上涌,再次咳出黑血。
现在她只能以夙灵同沉蝓的符箓一起,接连不断地朝傅澄身边的血盾冲去。
“混账。”倒地的傅舟桓耳朵瞬间完全化作兽形,他牙齿尖利,眼睛在暗夜里发出绿色的荧光,将手一转,断水的寒芒尽露,起身后凌厉压人地朝沉伽看去,继而如疯了般一拳一拳砸着风中看不见的诡刃,朝吴怀安而去。
萧妩也没再看戏,当即在拉弓,一箭凌空而出,直指沉伽,替傅舟桓破开了风刃。
沉伽徒手握住飞箭,垂眸看了看:“哦?御灵箭?”
“金尊玉贵养出来的皇家居然能安然活到现在,也不知道请的是谁来授业,倒也有本事。”
连皇室都出手了,袁俸也坐不住了,若是舜华一行死了自己又能活到哪去?从怀里拿出一根唢呐忙急忙慌地吹了起来。
不多时,锣声便有些仓促起来。
鬼面僧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怨气开始汇聚地杂乱了起来,傅澄朝袁俸看去,冷声道:“傀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