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山脉高耸云间,山间略有微风拂过,带动绿植摇曳身姿。
一同摇摆的还有江淮渺的发丝,散落在肩的乌黑长发随风舞动,赋予她不似凡人的神性。
她背光站在台阶之上,垂眸看着身下的顾化,不发一言。
顾化有一瞬的呆滞,扶着围栏的手不知不觉间捏紧,心动随风而来。
不可以。
他重新垂下头,用以遮掩自己的情绪。
江淮渺的视线从他捏紧的手转向他头顶的发旋,脸上挂起笑容,一步步向下走去。
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顾化察觉到她的逼近,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愠怒。
“姐。”
“嗯?”江淮渺应声,安然站在他的身前,脸上恢复了最开始平静的表情,“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顾化撇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下颌线都带着一股倔强。
江淮渺看着他这副样子,把脸凑近:“嗯?还是不愿意说吗?”
两张脸的距离实在太近,顾化忍不住把脸往后退,可是——被江淮渺一把抓住衣领。
避无可避。
尽管她的脸上带着温柔至极的笑意,可举手投足间却是谁都不能忤逆的强硬。
顾化的身体肌肉反常地松懈下来,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从而直视她的眼睛。
“姐,你先把我放开。”
江淮渺笑得意味深长,眸中闪着狡黠的微光:“怎么?怕被其他人看见吗?”
顾化皱起眉头,强装严肃:“是。”
江淮渺的笑意更盛,歪头:“如果我说不呢?”
顾化的眸子微微瞪大,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任由自己的衣领被她牢牢抓着。
江淮渺再一次用力,把他拉得更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喷在脸颊:“你可以挣脱不是吗?”
她的目光流转在他的脸上,最终停在鼻梁之下的那片柔软上,久久没有挪开。
顾化开始心慌,心脏不争气地狂跳,如此近的距离,他害怕会被她察觉。
可是正如她说,他本可以挣脱,却在此刻僵住了身体,一动不能动。
气氛开始不正常地升温,连带着熏红了他的耳垂。
顾化只好无奈认输,一双水润的眼睛直直看着江淮渺,犹如一只撒娇的幼犬:“姐,你放开我,好不好?”
或许就是一只幼犬。
江淮渺如是想着。
如他所愿,她松开了他的领子,顾化才得以喘息。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才是江淮渺真正想问的,“故意疏远我?因为我妈?”
顾化往后退了几个台阶:“是不是有区别吗?”
“当然有。”江淮渺斩钉截铁,“如果是因为我妈,代表你并不情愿。若果不是……”
她刻意停顿几秒,仿佛接下来的话对她来说十分沉重:“那就代表,你不想靠近我。”
“是这样吗?”江淮渺直直看着他,缓慢重复一遍。
顾化没有说话,也或许是不敢说话。
见他如此沉默,江淮渺脸色微沉,拧起眉头,连声音都被失望浸透,但还是奢望他的回答:“花花……”
顾化的视线无处安放,虚虚地定在脚下的台阶上,心脏颤动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忍看她失望的摸样:“是。”
江淮渺心满意足地笑了,眼中闪过得逞的光芒。
心中默念:你逃不过的。
她拉住顾化的手,大拇指安抚地蹭了蹭他的手背:“乖。”
“他们应该快到山顶了,我们也继续吧。”
于是,停下的爬山进度重新开始,他们便这样手拉手一步步向上攀爬。
顾化不禁去看她,恍然失神。
—
“喂!喂!你们为什么把我拉开?”杨越愤愤地跟在杨清酒和云朗的身后,被迫吃着两人的狗粮,“再说了!我么们不是去买水吗?”
杨清酒朝后瞥他一眼:“你个傻子。”
杨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还骂人?!”
还是云朗看不下去,笑哈哈道:“阿酒你还是别逗他了。”
杨越一个大步连跨几个台阶,顿时与他们持平:“到底什么事啊?”
杨清酒毫不留情:“你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懂什么?”
倒是一旁的云朗了然地点点头:“我果然没有猜错,怪不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奇怪得很。”
杨越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跑,两个人提醒道这种份上再没意识到就是傻子了。
“什……什么?!”他惊呼一声,整个人都顿住了,“就江淮渺那种人还会喜欢人吗?”
杨清酒睨他一眼:“怎么不可能?”
“我说怎么我们一群人出去玩还带了个生人……”杨越若有所思,又恍然抬头,好奇道,“他们怎么认识的?”
“怎么?伤心了。”杨清酒有意逗他。
杨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那都多少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提?”
杨清酒的嘴毒得自己舔一下都能晕倒:“这可是你一辈子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