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青玉不吃这一套∶“母亲?你觉得你好意思说你是我的母亲吗?你非要我说出来你才觉得满意吗?放心吧,我不会少你一分钱,我的事你也少操心了。”
孟瑗清本就还指望着沈青玉给他养老,此话一出,她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又看了李不眠一眼∶“我看你真是被他迷了心窍了。看你怎么和你外婆说吧。”
说着又气呼呼的回去了,连李不眠给她泡的茶都没喝一口。
李不眠从两人的对话里隐约猜出了什么,比如是什么事情让孟瑗清拉不下脸皮不愿意被提及,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他想问沈青玉,但又怕问到不该问的事情,于是只能等沈青玉主动告诉自己。
他一脸崇拜地倒在沈青玉怀里∶“青玉,你刚刚真的好有魅力。”
“怎么,我平时就没有了吗?”沈青玉微微眯着眼睛看他,似乎在等一个满意的答案。
于是李不眠吻上他的唇∶“青玉,我好爱你。”
当天晚上,沈青玉久违地从酒窖里面取出来一瓶红酒,醒好酒,说要和他一起喝。
红色的酒液倒入杯中,在灯光下呈现出宝石一般的光泽,馥郁的香气扩散开来,沈青玉喝了一口,才开始说∶“之前我拉着你要你讲你的故事,现在你愿意听一听我的吗?”
“当然。”
沈青玉的故事从他两岁那年开始。
那时候沈政泽工作很忙,孟瑗清虽然一直都是全职太太但其实并没有花过太多时间在他身上,每天都是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再安排个保姆照顾。
那保姆也没有多负责,沈青玉打小就挑剔,因此经常惹得保姆不满,久而久之也就不喜欢管他了。只要人没什么大问题就行。
可偏偏有一次他发烧,因为身体不适,拒绝了保姆让他自己玩的安排,开始吵闹,就被处罚了。
盯着三十八度多的高烧,硬生生是被要求罚站了两个多小时。还是看他撑不下去了才算结束。
事后保姆将这件事告诉了孟瑗清,说他不听话,越来越不服从管教了。孟瑗清得知后甚至没有查明事情原委,就要罚他。
后来发现他发烧了,又指责他为什么不知道早点说。净会给人添麻烦。
从此之后他就明白了,其实孟瑗清并不关心他,也不爱他。她宁愿相信是他这个两岁的孩子顽固不化也不愿意多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但这并不是真正让他们的关系恶化的原因。
那要追溯到他十五岁的时候。
那时他已经明白沈政泽和孟瑗清不过是形式婚姻,而在此之前他也已经撞见过孟瑗清和别的男人约会的场景。
对于他们这形同虚设的婚姻早已没有期待。
而某次孟瑗清又带了一个新的小男友回来。
自从她发现沈政泽对于她的行为也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孟瑗清就越发大胆,已经不怎么瞒着他把人往家里带了。
这次带回来的小男友大概二十出头,看着很年轻的样子,也难怪孟瑗清喜欢。
沈青玉本不想关注,只看了一眼就回自己房间了。
但很快,那个男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沈青玉不耐烦地问他。
那男人见他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我想和你聊一聊。”
沈青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准备关门∶“没什么好聊的。”
男人看出他要关门的动作,溜进他的房间,从里面落了锁,露出笑容∶“你是叫沈青玉对吧?名字真好听。”
沈青玉直觉不对,正准备喊人,就被男人捂住了嘴。
“嘘。不要说话。”男人将他双手束缚着,让他无法动弹。
成年男人的力气并不是那时的他能抵抗的。
很快他察觉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不安分的手。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逃离,发了狠劲挣脱男人,随便抓住了什么东西,就往男人头上砸去。
哐地一声,男人被花瓶砸破了脑袋,发出的声音很快也引起了其他的人注意。
孟瑗清赶过来时,就看见他的小男友顶着一头的血,而沈青玉则看上去有些凌乱。
后来孟瑗清知道这男人是动了歪心思,反倒过来指责沈青玉故意勾引人。
诚然,十五岁的沈青玉外貌的优越已经难以掩盖,但这并不应该是一个母亲该有的判断。
此后沈青玉便和沈政泽申请自己出去住了。
而他和孟瑗清的关系也变得生疏。直到他后来掌权,孟瑗清知道以后还是要依靠他,于是又开始不时装作关心几下,仅此而已。
李不眠听完之后表情就不是很好。
他从未想过沈青玉还有这样的过去。他没能想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眼泪汪汪地亲他∶“青玉,这并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沈青玉将他抱在怀里,感受着来自李不眠的温度。
其实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怎么提起也无法改变什么。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原来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得到的不再是指责,而心疼。
当初经历那样的事情,他也没觉得多糟糕,顶多就是有点恶心,已经过去这么久,那人也早已被他报复了回去。
但他的可爱的李不眠依然会为他流下这跨越了五千多个日夜的眼泪。于是他第一次那样郑重地亲吻他的眼睛,尝到了咸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