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续的晃动中,床头柜边水培的郁金香已经七扭八歪,它没有土壤的禁锢,透明的玻璃罐里可以直接看到花的根茎。
这是一种很漂亮的植物,白色的根茎生出绿色的枝叶,红色的如同元宝一样的花朵,线条简洁,质感柔滑,带着清冷,又好似有芬芳。凑近闻去,香味很淡,但你会发现,它的花心是黑色的,像展翅的蝴蝶一般。
红色的郁金香,是柏卿最喜欢的植物。它寓意着完美的爱情,永恒的承诺,燃烧的心。
漂亮,清冷,又带着一点点毒素。
……
闫笙是有股疯劲儿的,还是第一次,就和柏卿胡闹了大半夜。
两人在这方面意外的合拍,柏卿重欲,闫笙又配合,所以他有些不知节制地把人翻来覆去。
闫笙痴迷地舔舐着柏卿的每一寸肌肤,柏卿的脖颈、胸膛全是他的吻痕。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睡到觊觎仰望那么多年的男神的。
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满足感,让闫笙情绪一直在激荡。他太开心了,幸福地像一切都溢满了。
柏卿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处在一种洋溢的温暖之中,他一遍又一遍地吻向闫笙,抱着闫笙如同在浪潮之上。
“学长…学长…”,闫笙呼唤着心中的神祇。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喘息,滴落在脸庞的滚烫汗珠,闫笙努力扬起脖颈,想要去舔舐柏卿性感喉结上的汗液。柏卿以为他想接吻,低头重重地吻向他,一向淡泊克制的人在此刻才暴露了本性,占有欲与强势达到了顶峰。而这些反差,让闫笙更加痴迷沉醉。
在下面的一方总归是有些辛苦的,闫笙到最后,渐渐有些受不住,但他还是强撑着,不忍心打扰还在耕耘的柏卿。闫笙第一次发现,柏卿的体力真好,身材也好顶。
结束时,闫笙已经疲惫地睁不开眼了,柏卿抱着他去浴室清理,又把他紧紧搂在怀中亲吻,闫笙在神祇的亲吻中沉沉睡去。
……
闫笙睡到了次日十点,醒来时柏卿已经做好了早饭。洗漱后,特别体贴地把他抱到沙发上,喂着他吃。
闫笙虽说比柏卿矮一些,但也有一米八一,如今却被人抱到怀里,他罕见地感到羞涩,红透了耳朵。
柏卿似乎很快适应了两人情侣的身份,喂着饭还动不动亲亲他。
闫笙发现,柏卿真的很喜欢身体接触,越亲密,越喜欢。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柏卿是真的有点喜欢他的。
柏卿二十九岁,闫笙二十七岁,以前闫笙觉得“学长”是一个很亲近的称呼,可以拉进两人的距离,如今已经在一起了,这样喊显然是不够的,他自然而然地把称呼改成了“哥哥。”
柏卿没有异议,亲了亲他,神色格外温柔,心念一动,“叫老公也可以。”
闫笙心中黑线,但面上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也是上面的,如今是为爱做零,不代表后面没有反攻的心思。不过他也清楚,柏卿心慈,吃软不吃硬,现在为了把人牢牢绑住,还是要更弱势些,引起对方怜惜,反攻要从长计议。
柏卿对爱人总是体贴的,清冷的人设却带了点贤妻属性在身上。闫笙看过他对顾海洲的温柔周到,他羡慕,他嫉妒,他渴望这双盈满爱意的眼睛有一天会落在自己身上。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十年,他暗恋了十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
两人吃过饭后,柏卿就起身去刷碗。闫笙在客厅休息,看着群里柯乔宇、许淮安、叶森几个人还在试探顾海洲对于离婚的态度,不时拱火几句,撺掇着顾海洲答应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闫笙讽刺地笑了笑,这几个人简直有病。不是好兄弟吗?现在还在这道貌岸然地想等顾海洲彻底离婚后再出手,兄弟情也想要,爱人也想要,可能吗?不过也多亏这样,才让自己有了机会,先下手为强。
闫笙当初和顾海洲成为朋友,就是为了与柏卿多些接触的机会。顾海洲人不错,对朋友真诚敞亮,把友情也看得重,但两人是情敌,闫笙从一开始就没把他真正当过朋友,所以自然没有心理负担。
“叮咚,叮咚。”门铃声忽然响起,柏卿在刷碗没有听到,闫笙站起来去开门。
终于下定决心来找柏卿和好的顾海洲,完全没有想到,开门的人会是闫笙,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愤怒由心而起,声音冷冽,“你怎么会在这里?”
闫笙冲着他挑衅地笑了下,声音却是柔和,“顾哥,我和学长在一起了。”
活脱脱的绿茶相。
顾海洲看不惯他得意的模样,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听到说话声出来的柏卿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刻开口阻止道, “顾海洲,住手!”
顾海洲动作丝毫并没有停下,他常年锻炼,经过专业的拳击训练,这一拳直接用了七分力。
闫笙一声痛呼,捂着肚子蹲了下来。他没有还手,顾海洲这个莽夫,他又打不过,可不想自取其辱,他用的是心眼儿和脑子。
柏卿急忙上前,扶住闫笙,闫笙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可怜兮兮,带着委屈,“学长。”
柏卿有些生气,视线转向顾海洲,“你怎么能动手?”
柏卿刚才一出来,顾海洲立刻就注意到了他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怒吼道,“你们上床了?!”
柏卿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看向对面的人,“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顾海洲气笑了,神情阴鸷,“法律上我们还在婚姻关系中吧?”
“可我已经告知你,我们分手了。”柏卿神色平静,“既然你今天来了,我们可以顺便去把法律上的程序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