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留你一命。
我扛着顾怀悯转身往外走,穿过舞厅的时候不少人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甚至有人朝我这边吹了声口哨。
我很烦躁,加快了脚步。
“放我下来~”
没走两步,顾怀悯就开始不情不愿地挣扎起来,我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听话一点,弟弟。”
这个称呼就像一个咒语,顾怀悯突然变得安分和乖巧起来。
我喝了酒,没法开车,扛着人站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
一上车顾怀悯就软绵绵地倒在我怀里开始装死。
师傅问我去哪儿,我看了眼顾怀悯紧闭的双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喂,顾怀悯。”
我晃了晃他的肩膀,连着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要去他家吗?上午他按密码的时候我非常做作地转开了头。
那去我家?白天我才刚理直气壮地说不会复合,晚上就把人扛回家,这打脸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金属钥匙,报出一个小区的名字。
师傅回头看了我一眼,“你们是Z大的学生?”
“以前是。”
“哦,”师傅掐灭了手里的烟,打开车窗,发动了车子,“那一片马上就要拆迁了,差不多都快搬空了,你们还住那儿呢?”
要拆迁了吗?
没听顾怀悯提起过。
不过以我们俩现在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再跟我说这个。
两年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剩多少?
出租车穿过几条巷子,拐到他家那栋楼门口停下。
老小区没有电梯,下车时我让师傅帮忙搭把手,把顾怀悯抬到我背上。
楼道阴暗狭窄,声控灯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拆了。
我重重跺了两下脚,没有任何反应。
我背着顾怀悯一层层往上走,他的头发时不时蹭到我的下巴,有点痒。
到了五楼,我把顾怀悯从背上放下来,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把钥匙从脖子上取下来。
插进锁芯,拨动,出乎我的意料,门很顺利就开了。
我寻着从前的记忆摸黑找到开关,谢天谢地,灯还能亮。
不到30平的小房间,一览无余地笼罩在昏黄的光晕里。
这里没有客厅,进门就是卧室,我给顾怀悯买的那张床垫还在,上面平整地铺着一张米色格纹床单。
我走到床边,弯下腰,任由顾怀悯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
床头并排放着两个枕头,我拿起其中一个拍了拍,没有灰,看上去还挺干净。
顾怀悯是什么时候从这里搬走的?不是说很忙吗,怎么还有空回来打扫?
我俯身抬起他的脖子,把枕头垫在下面。
他舒服地咕噜了一声,我在他旁边坐下,帮他把搭在眼皮上的一簇刘海往耳后拨了拨,顺便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以前我在国外,管不到你,现在我回来了,好像又没什么立场管你了。”
他装睡的样子好可爱。
我笑了笑,没忍住戳了戳他喝得红扑扑的脸蛋,“但我有立场揍你,以后喝酒最好躲着我点儿,不然揍死你信不信?”
他没有回答我。
好像真的醉死了。
我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这里大部分地方还维持着原样。
书房是阳台改造的,我以前每次从圣彼得堡回来,他会把我的机票小心地收进书桌的抽屉里。
我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他厨艺很好,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想念他做的饭菜,他知道之后我每次回来他都会下厨,变着花样给我做各种好吃的。
厨房在这间屋子的另一头,我走过去转了转煤气炉的开关,’嘭’的一声,蓝色的火焰从炉子的出气孔飞出来,我把火调小,盯着舞动的火苗发了会儿呆,出门前把火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