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淮书突然从地上爬起,双手叩拜,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地下。
他动作太过突然,小皇帝似乎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就听沈淮书大喊道:“陛下,草民与县令都是被冤枉的。不然刚刚那些人也不会想要杀我们灭口。罪魁祸首是想要死无对证。还请陛下明鉴”
空气突然凝固了,没有人看到小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似乎是想到了在土匪窝里时也是这般向他跪拜的某人。
认罪认得诚恳,最后却将他一把推开后逃走了。
小皇帝眯了眯眼,垂眸看向沈淮书,眼里满是阴翳,冷冷道:“以后,还敢不敢逃了?”
沈淮书道:“草民再也不敢逃狱了”
“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真正的错误”
沈淮书解释道:“陛下,若没有人想要杀我们,我们至于逃狱吗?若不逃狱我们现在已经死了。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脖颈一凉,双脚突然就离了地。
小皇帝仅用一只手就将他给提了起来:“你是不是无辜的,朕自有决断。至于你知法犯法教唆县令逃牢一事,罪加一等。先在牢房里等着受罚吧!”
“不是。陛下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陛下,陛下……”
沈淮书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根本不知道小皇帝此刻的脑袋空荡荡的,根本就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初提起沈淮书时只觉他瘦瘦弱弱的,就如一片竹叶轻飘飘的,然而走的步子越多,手上却越觉沉重。重得他手脚发麻,呼吸急促,全身炙热得连寒风都吹不散。
体内的野兽亦是仿佛随时都可能冲出来一般。他强咬着牙,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对他做什么的冲动。
沈淮书被重新扔回到牢房里,小皇帝转身走得匆忙。然后没一会县令就被陈礼给提了回来。同样扔回了牢里。
牢里阴冷,沈淮书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陈礼非但没走,还抱着双臂守在了牢门前,亦如当年他受了小皇帝的命令,守在王府门前一般。
真是一辈子也逃不脱被监视的命啊。
有些事情看似变了,实际上好像又一点都没变。
沈淮书叹了口气道:“县令,我们收拾收拾睡吧!不会再来刺杀我们了”
县令一脸茫然地道:“大山,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刚按你说的跑向另一条路,却被他给抓了个正着。本以为他也是刘宗的人是要来杀我。当时吓得都瘫了。却没想到他非但没杀我,还一路处决了几个追杀我们的人。你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是敌是友?”
沈淮书一脚踢开了几只老鼠,想了一下道:“应该算是半个友人吧!”
小皇帝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既然来了此案便一定会给个说法。怕的是小皇帝一旦认出他来,他们就都要完蛋了。
……
沈淮书难得地睡了一个安稳觉。还做了一个好梦。他梦到刘宗被小皇帝处决了,不但归还了他所有的地,还赏了他几大箱子的黄金。
黄金摆在箱子里,金灿灿的,要多耀眼有多耀眼。
他是被县令给摇醒的,睁开眼时还有点起床气。
那么多金子啊,被你这么一摇都给摇没了。
慕程之顶着一双黑眼圈,一脸的疲惫之色,道:“大山,到饭点了,该吃饭了”
衙役照常送来了馊了的饭菜。
沈淮书蹲在地上捧着饭碗,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瞬间又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因为都说梦是反的。
所以以他对小皇帝的了解。他即便沉冤得雪了,他的银两和那么多的地皮,小皇帝一样都不会还给他。出去以后他怕是要上街乞讨去了。
一想到这,沈淮书就更没有食欲了。他看向正埋头苦吃的县令道:“老兄,若能出去的话,可否赏我一碗饭吃?”
慕程之埋到碗里的头顿了一下,再抬起头时泪眼汪汪地道:“大山你放心。若能出去,老兄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会有你一口饭吃。赶紧吃吧!活着要紧”
沈淮书鼻子一酸,正要往嘴里扒拉,牢门突然被打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吹了进来。
沈淮书抬头看了一眼,想着完了这顿饭怕是也要吃不饱了。他本能将碗护在了怀里,还想尽可能地往嘴里扒拉一些。
尝过饥饿的苦后,他有点害怕饿肚子。
然而还没等他把一口饭扒进嘴里,他的饭碗就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给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