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陶知韫舍不得再打了,掰了他手腕想要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他也不让。
嬉闹间,瞥见实验楼里出来的身影,两人恢复正形,只他的手依旧搂在她肩上,贴得很近。
出来的人也怕是打扰,要匆匆而过,只是最后再看了这边一眼,最终停住了脚。
像不可置信,很是迟疑,“……周陌川?”
他看到来人时,反应了一下名字,“余淼。”
既然是认识,必然需要寒暄向前一步,他牵着她往前走,到合适的社交距离前停住。
“好久不见。”余淼比周陌川欣喜得多,却又压着开心的语气,“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这几天刚好过来这边出差。”周陌川看了陶知韫一眼,“正好我女朋友来了,想看看我的学校,就顺便过来看看。”
那位早有注意到她,却在周陌川话音落下后才正视,生涩地点点头,“你好,我叫余淼,是周陌川的大学同学。”
“我叫陶知韫。”她这次却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回得对仗。
傻子都看得出来余淼眼神不对。
“不进来看看吗?”余淼问他。
“已经不是学生了,再进去那些流程也麻烦。”他笑了笑,“你还有事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余淼想再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目光重新扫过陶知韫,点点头,“好,再见。”
“再见。”
走了好几步后,周陌川察觉到陶知韫的闷闷不乐,问她,“怎么了?”
“她是你少年时代喜欢的那个人吗?”陶知韫反问他。
“不是。”
“可她对你……”
“是,她之前有过这方面的意思,但我拒绝了。我和她不同系,唯一的交集在于我来化学系找合伙人,是她的朋友。”他一来二去解释清楚,然后抓紧了她手逗她,“吃醋了?”
“没有。”她嘴犟,偏头过去。
“那我现在要我刚才的奖励。”
“我说了过了这村没这店,想得美。”
从实验大楼过来是学校造的一处景,有水有廊桥,小道掩在树丛后。
“叮铃”一声响,骑着共享单车的学生飞驰而过。
周陌川一把把人拉近小道藏在树丛后,不由分说吻上去,浅尝辄止,最后咬了她下唇一下。
果不其然又被陶知韫拍了一把,“流氓。”
“顶多算讨债的。”周陌川这些天修炼出一层脸皮,由着她玩闹,“好了,还要不要去看别的?”
“有点口渴了,附近有咖啡店吗?”
“有。”
正好咖啡店在回去的路上,陶知韫走到脚累,到店里时刚好歇一歇。店门口摆了好几篮花,还有人端了凳子坐在花旁边扎花束。
“你们这边的咖啡店还负责卖花啊?”她问起店员。
“能增加一点营业额,我们卖的不贵。”小店员笑了笑,“要去选一束吗?”
她尝试起身,站起来又坐下,“……算了,我懒得动了。”
“我去吧。”周陌川站起来,“有想要的花吗?”
“刚刚匆匆一看感觉都可以。”
“那由我定了。”
“好。”
于是她优哉游哉坐在座椅上,看着他在为她挑花,每一种都挑的认真,从颜色和搭配来看都和谐得很美丽。
也不得不承认,在认真做事的周陌川很迷人。
她抬起手机定格画面,按下快门键时呼吸一滞。画面上的人透过镜头直直地看过来,怀中是热烈而饱满的向日葵,背后是逐渐西斜的日光。
周陌川冲她笑了一下,又继续低下头去挑选。
最终扎成了小小一捧,刚好够抱在怀里,色调是热烈大胆的橙黄色系,在此时应时应景。
“偷拍我?”果不其然他要兴师问罪。
“觉得你刚才特别迷人。”陶知韫老实答,“这个答案满意吗?”
“非常。”他笑了笑,在看清她拍的照片后借着由头打商量,“你都偷拍我,我总得有点好处。”
“想要什么?”
他拨弄着她的手机,将锁屏屏保换成刚才拿向日葵的那张,“就这样。”
“没问题。”反正对这张也很满意。
待他坐到她身边,陶知韫贴着他靠坐,问他:“你以前在这边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啊?”
“大学生活嘛,都差不太多。早八赶早课,下课去吃饭,闲着的时候要么跑公司去,要么泡在图书馆里。”他拢着她,左手勾着她的长发绕着玩,“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才从实验楼那边出来,路过图书馆?”
“记得啊。”
“我在图书馆那个长阶梯那边摔过一跤,右脚骨折,躺了半个月。”
“啊——”她顺手去看他的脚。
“早就好了。”他轻轻安抚,“还想知道些什么?”
她忽而想起余淼的眼神,犹豫地看他,而后惊觉地摇头,“喜欢吃食堂哪道菜?”
“都做得差不多,有什么吃什么。”他把话头转回来,“你刚才的表情不像是要问这个问题,有什么不能诚实地问我吗?”
要怎样形容自己在此时的局促,那些晦暗的心情在他的觉察力下简直无处遁形。
“想问,你是不是在大学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但这样问好像会显得我太小心眼,毕竟早已经分开了。”
她不想成为太耿耿于怀于男友过去的人。
“这不是说明你很在意我吗?哪里小心眼。我不会因为这些生气。”周陌川很是坦然,“但我不是在大学期间和她在一起的。”
“那是高中?”她有些惊讶。
“不是。”
“初中?”陶知韫的表情已由惊讶转变为难以置信。
“也不是。”
“小学。”她说完后笑着捂了捂自己的嘴,“早说啊,我就不吃这份醋了。”
想到那个画面便难以抑制嘴角上扬,早少了那份微微酸涩的心思。
哪儿注意到他咬了咬后牙,将人圈进怀抱,声音痒痒地从后颈传来——
“你可真行啊,陶知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