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照月刚把罗盘搁在膝上,盘上刻着的各方位便亮了起来,而且越来越亮。
“你这罗盘又是什么宝贝,这么灵?”贺书予凑上前,问道。
李照月有些笨拙地遮了遮自己的罗盘,慢吞吞道:“没什么特别的,是母亲送我的。”
说完生怕她对这罗盘动手动脚,硬是离她远了好多。
贺书予冷哼一声:“我对你的罗盘又没兴趣,你躲什么?”
“我知道你对它没兴趣,但你摔过它一回,说不准会再摔一回。”李照月幽幽地看她一眼。
“李照月你!”她大怒,伸出手就要去抓李照月。
李照月用一副你看我就说你会这样吧的眼神望着她,默默又往外挪了挪。
贺书予有苦说不出,这才熄了火。
八卦定位之术的确有用,李照月才刚注入灵力,那笼罩在她们身边的屏障就脆弱了很多,贺书予的灵力可以撼动它了。
“马上,马上就可以出去了。”贺书予面露喜色,喊道。
李照月闭着眼,感受着灵力在经脉的流动,握着罗盘的手越收越紧。
“快走,快走!”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耳边似有风声猎猎,身下是驰骋着的骏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是灵人出现后再没见过的美景。
蓝天白云,青青草地。
她骑着一匹枣红的骏马,在天地中自由的奔跑。
胸中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让李照月险些喘不过气来。
“卫折故,你输了。”她听见自己说话,似乎带着欣喜。
心脏处不停地跳动,就像有一只手不住地握着,捏着,她喘不过气。
“是我小瞧你了,愿赌服输!”清亮的少年音出现在耳侧,但她看不见是谁在说话。
那挺拔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无论她怎么瞪大眼睛,都看不清楚。
“阿月!”
这声喊叫如同刺入体内的一根针,立马将她从虚妄拖回了现实。
李照月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抓着被子不住地喘着粗气。
豆大的汗珠从她白皙的额头落下,李照月抬起头,看见了祝茗,谢逢,贺书予,还有许行。
“这是哪?”她还很虚弱,手臂一松跌在床上,问道。
谢逢连忙拿来枕头,垫好了之后扶她坐起,心疼地为她擦干汗珠,道:“这里是清枫院,回来了,阿月不用怕,我们都在。”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里还想着那个奇怪的梦,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开口问道。
“你被灵人抓去了下界,待我们找到你时,发现你和贺师妹躺在一起不省人事。”谢逢解释道。
李照月的记忆仍停留在自己使用八卦定位之术那里,闻言疑惑地看了眼贺书予。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贺书予耸耸肩,道。
李照月失望的哦了一声。
许行站在距离床边最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间的银丝,目光如蜻蜓点水,时不时落在李照月身上。
是他找到李照月的。
在危险重重的下界,尽管贺书予修为较高,有一战之力,但二人却毫发无伤,甚至他并没有在现场看到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很奇怪。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李照月身上带着的陌生气息,这股气息怪的很,不属于灵人,也不属于人。
一切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他正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去看,是李照月。
她的眉目间还残留着担心。
“阿逢同我说了,是你找到我的,多谢了。”李照月对着他一笑。
许行微笑着点头。
祝茗从桌上端起放温的药,递到李照月手边:“今日实在凶险,早点吃药早点休息。”
李照月照做,喝完药后,祝茗离去的同时,也将众人全都遣散了。
许行随着其他人一同走出院落,却被祝茗叫住了。
“祝长老有何事?”他礼貌地朝她行了一礼,问道。
“这不是你第一次扔下阿月了。”祝茗平静地望着他道。
“是。”许行倒也爽快,直接承认了,“但我并不知道这些隐情。”
许行说的隐情是指李照月一旦落单就会遭灵人袭击的体质。祝茗和谢逢将这一切瞒得很好,估计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李照月的这个弱点,加害于她。
“那就请你今后离她远一些,我不知道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从今日开始,都给我打住,”祝茗的眼里满是狠意,“阿月心善,不代表我就心善,她不怪你,就不代表我看不出你别有用心。”
“长老为何一定笃定我心怀不轨?”许行勾起一抹笑。
“苍云城街道处心积虑的偶遇,明明有能力自保却让阿月救下你,谋划已久的入门,还有上次故意带阿月出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能成为证据?”祝茗高高在上的语气听的他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