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骗你的。”
说完,许行弹了弹飘在发间的发带,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骗你的,阿月。”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诚恳,李照月勉强信了,拉起他的袖子就往林子外跑。
“干嘛跑这么快,当心。”是许行无奈的声音。
“你不觉得在林子里说话瘆得慌么,快些离开,最近可不太平……”
二人的声音越飘越远,林间,是风吹过叶片的声音,细细听去,却有不同。
是叶片被踩碎的声音。
一道黑影遥遥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许久。
晚间回到清枫院之时,谢逢早早在院子里等着了,那张惯常冷硬的面容被担忧填满。
他见李照月安然无恙,这才大松一口气。
“阿逢,我……”李照月刚要说话,就被谢逢打断了。
“白天是我话说错了,许行是你的朋友,你维护他很正常,但是我现在来是要同你说另一件事。”
谢逢面色严肃,道。
“一字院又有弟子失踪了。”
*
明月高悬,无边夜色。
于值闷闷不乐地走在小路上,心里回想着白天郑海说的话。
他原本是浮空岛外层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因为有点天赋,被一字院选中,进了术法院修习剑道。原以为自己能借此机会改变命运,飞黄腾达,没想到现在……
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树林里有人影在动,再靠近些,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最近一字院频繁有人失踪,有人说是鬼族搞的把戏,我可不信这东西,但我们可以趁机把许行骗到这里,假装他被鬼族所害,实则将他……”
是楼到夜的声音。
“你确定这能做的天衣无缝?”是郑海在说话。
“前几次的失踪事件,梦兽事件,一字院有查出什么吗?再说了,许行一个没有背景,无依无靠的孤儿,是最好对付的。”
楼到夜道。
“那便依你的办。”
这句话过后,林间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似乎是那两人走了。
于值这才敢从树后走出来,愣了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许行吗?”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于值脊背一僵,猛地回头,瞪大了双眼。
“如果你能告诉他,悲剧就可以避免了,为什么不告诉呢?”那人影缓缓走近,露出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于值显然认识这张脸,大叫一声,一时恐惧过度摔在地上,挣扎着往后爬。
“谢雪,你的死和我无关,你不要来找我!”他吼道。
那影子不再说话,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片刻后,一阵风吹过,黑影和于值都不见了。
*
谢逢刚同李照月说完不要随便出门,就又得知弟子失踪的消息。
“失踪弟子是谁?”
他对着传讯符道。
“是术法院的弟子,名为于值,是在术法院后院的树林失踪的,就在刚才。”
一字院弟子都有属于自己的腰牌,每个腰牌上都设有阵法,一旦弟子出事,腰牌便会断裂,同时长老便会感知到不对。
“术法院的长老保留了于值失踪前的最后一段时间的影像,师兄可以来看看。”
说完这句话后,传送符便熄了。
谢逢拿起搁在桌边的流星剑,就要出去,临走前,他又叮嘱道:“现在外面不太平,千万不要迈出清枫院,等着我回来。”
李照月见他神色冷峻,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乖乖点头。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李照月便被一阵拍门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开门,却见到了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贺书予。
她面容严肃,道:“出大事了,快同我一起去明光殿。”
明光殿是一字院各大长老以及院长议事的地方,平常空旷的大殿此时站满了人,有各大家族的长老和家主,以及一字院的院长,还有金仙台的主使人。
站在高处一身蓝衣,面色和蔼的是一字院院长风染,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是金仙台主事人苏字。苏字和祝茗是好友,见李照月来,便朝她点点头。李照月低头拱手行礼回之。
“也不知一字院办事效率这么慢,怎么跻身四大的。”
一个穿金戴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站在风染对面,讽刺道。
他便是郑海的父亲郑龙,自知晓自己儿子失踪后,一早便来了一字院大闹,话里话外都在讥讽一字院守卫疏漏,害了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