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权再次醒来时已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浑身酸痛四肢乏力,劲脖处还泛着丝丝刺痛,身上盖着一床绿竹纹的薄被,左手边放着一碗药酒。
她一只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扶着自己还昏昏沉沉的头坐了起来,药碗被她的动作牵扯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啪嚓。”
屋里摔碎瓷碗的声音迅速引来了外面还在干活的人。
“哒哒哒嗒。”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随之伴来的是未揽身着白色麻大衣,手上拿着半个烧鸡出现在了她的门口,刚踏进杨天权的屋门就顿了一瞬,随后退了回去,站在门外,急切道。
“公子!你醒了!现在怎么样?”
杨天权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扶着自己的头,稍微缓了一会儿后才道:“还好,拿点水来。”
未揽听的自家主子声音嘶哑,吓了一跳,忙又跑回去给她倒水。
杨天权环顾四周,脑海里依稀记得被人拉下水昏迷前的事情。
不过还是过于奇怪了,自己又是怎么回到书院的?
她努力回想着当时被拉下水之后的事情。
窗外又有人走过,看影子不像是刚去给她拿水的未揽,那人站在自己的门口却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杨天权看着门口,嗓音嘶哑道:“谁在哪。”
门口的身形明显的颤了一下。
此时未揽刚好接过水,路过那人面前招呼道:“柳公主怎么来了。”
杨天权扶头的手指微微曲起,看着未揽端着茶水就走了进来,她不动声色的拿起了茶盏,眼神却是一直看着外面的影子。
她轻声询问着未揽,眼神却是一直从未离开过那个地方。
“公主是什么时候来的。”
未揽低着头听她说话,神经兮兮的学着她的样子朝窗外看去,随后扭过头来,附在杨天权耳边道:“回答公子,在下并不知晓,应该是才来的吧。”
杨天权磨磨手心,眯着眼让未揽退下后,出声道:“九公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杨天权明显看到门口的那一片衣角犹豫了一瞬,遂后抬脚走了进来。
柳万殊今日高高束着发,身上着了一件便服,她五官生的柔和又带着些许俊朗,即便是看惯了绝色的杨天权都止不住有些欣赏。
“别来无恙,杨兄。”柳万殊眉眼间含着笑意,站在离杨天权的屋室门口,一双发亮吓人的眼睛直盯着面前的杨天权。
柳万殊带来的反差太大了,像是跟先前初识的人割裂开了一样,杨天权禁不住问道:“今日为何这般打扮?”
柳万殊靠了过来,隔着床楞凑近了杨天权的面门,歪头道:“再过几日便是春节了,杨兄这风寒染的竟是睡了这般久,让我好等。”
杨天权看着她突然逼近的脸,眸里冷淡,面上毫无一丝变化,像是嫌她太过亲近般皱眉推了一下。
她转移话题道:“公主近日无事?为何来此?”
柳万殊闻言佯装听不出她的意思,依旧是笑的坐在了她的床边,道。
“自从那日冬游过后,父皇受伤闭宫不出,那贼人查了十几日都未有消息,而我也是苦苦在书院等了杨兄好久。”
说罢,她假装抹泪,确是在衣袖后偷偷观察着杨天权的神色。
杨天权听她说过后一时有些呆愣,竟不知自己昏迷了这么久,那那日掠她下水的人是谁,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后怕,手上禁不住开始小幅度的轻颤。
柳万殊微眯着眼,余光瞥见了杨天权打着轻颤的手,一笑,补充道:“不过当时我见杨兄落水,吓得可是急忙上去把杨兄拉了回来。”
话毕,她像是委屈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杨天权顺势看去,只见柳万殊手上有冻疮愈合后的浅淡痕迹。
“可是没动坏我这双手。”
杨天权抬眼望了她一眼,柳万殊笑嘻嘻的看向她。
此事有蹊跷,杨天权觉得不应该昏迷这么久,除非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但是,为何要对她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