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师。”万嘉旅头上顶着个大毛巾,欲言又止。
锅里的南瓜粥在咕嘟咕嘟的冒泡,木质的勺子搅着,“怎么了?”
他精瘦的背影,腿有点儿长,他干了半天的活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只是干净的白色衬衫,宽肩上布料被拉得紧实。
万嘉旅拎着睡袍,把纪榆扭过来拉拉链,“换衣服呀你,天天就会说我。”
“还没洗澡,晚点我自己换好不好。”纪榆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继而皱眉。
“心情不好?”
“这东西把脉也能把出来?”
“脾有变化,肝也有点儿,一个是郁,一个是思,都过度。”纪榆皱眉说,“上次还没这样。”
“哟,猜的好准,瞎蒙的吗?”万嘉旅收起手。
“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万嘉旅说。
“你在怪我吗?”
“怪你不想我,怪我太想你。”万嘉旅翻了个白眼,“一天我不给你发你那微信跟死了似的。傻子,粥要糊了。”
关了火,万嘉旅一个健步就钻沙发上的小毯子里去了。
“要吃饭。”纪榆说,“怎么还跑了。”
“我只要是已经到这里了没被你抓住,”万嘉旅说,“就得你喂我吃,不然弄得这都是,还得你洗。”
纪榆盛粥的功夫,万嘉旅又拆了一包薯片。
“对了,”万嘉旅横躺在沙发上,“骋哥你最近联系没?”
“嗯,”纪榆端着粥过来,这碗在他手里都显小了,“问我近况了。”
“吴桐呢,给你安排什么没?”万嘉旅嘎嘣嘎嘣地嚼薯片。
“找我填了表格,”纪榆说,“你...是不是...”
万嘉旅撑着脸看电视,“脸皮别薄,谁是谁人脉现在又说不定,日子远着呢,他们也不是光给我脸,我脸没那么大。”
纪榆的勺子搅和着碗里粘稠的黄澄澄的粥,搅得好乱,像他的心一样。
“我...”
“行了赶紧上来吧,”万嘉旅掀开小被子,“坐这儿让我靠一会儿。”
万嘉旅窝在纪榆的胸口,一勺一勺地吃着南瓜粥,本来他不爱吃这些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吃了确实感觉舒服多了。
“啊,”万嘉旅说,“再吃一口。”
万嘉旅嗯了一声,“你吃了吗?你跟我吃一碗行吗?”
二人黏在沙发上吃一碗。
“我听不听话?”万嘉旅举着碗说。
“嗯。”纪榆的眼神像是瞧幼儿园里听话吃完饭的乖乖小孩儿。
“手机好像响了。”万嘉旅说。
纪榆撑着手起来去拿手机,是学姐的电话。
“可以。”
“没问题。”
“谢谢。”
万嘉旅自己端着碗:“谁呀。”
“吴桐学姐。”
“干嘛呀?”
纪榆拧眉犹豫了一下,“轮转。”
“哪个医院啊?”
“好像是长邮的医院,还在等消息。”
万嘉旅把碗放下,“啊,长邮眼科啊。”
“可以,对你好。”万嘉旅叹了口气,又挂上了笑脸。
“没时间陪我了纪老师,”万嘉旅从沙发上起来,趿拉着拖鞋,圈住正在洗碗的纪榆,“这两天是不是应该好好陪陪我?”
纪榆任由他圈着,弓起手指抵了鼻梁上快要掉下来的眼镜,万嘉旅从前面钻了进来,就把纪榆的眼镜往上推扣在发顶。
他的额头往纪榆的下巴上蹭,“纪老师,你是不是没之前嫩了呀,怎么还长胡渣了呢,”他的手指摸着摸着下巴就往下耍流氓了,蹭在他的喉结上,“纪老师,你咽一咽,我摸摸。”
纪榆的手上还戴着手套,面前的万嘉旅后背都要沾上泡沫了,这个人除了捣乱什么也不干。他用手肘把万嘉旅往怀里挪,“一会儿闹。”
“不行,我就要现在闹,”万嘉旅攀着纪榆的肩膀,两个人蹭在一起,“别洗了,扔了吧。”万嘉旅的手已经扯着他系进去的衬衫,从腰往前摸摸到他的小腹,“你躲什么呀,”万嘉旅从他的皮带里探,摸到他的胯骨,“诶,这是什么呀,”接着扯着他的内裤弹了一下,低头去看,“我说你每天早上起来穿内裤都要拿梳子梳一梳毛然后把他们摆进去内裤里吗?为什么规划得这么整齐。”
“诶,你的「朋友」怎么回事儿,这么着急出来跟我打招呼?”
“别...别闹...”纪榆的声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他的手还干巴巴地举在那里,他的手套还没有摘,“嘉嘉...”
“你知不知道你这声音,”万嘉旅说,“...有点骚啊。”
“这几天,想我了吗?”万嘉旅在他耳边问。
“...嗯。”
“想什么了?”万嘉旅的眼眸流转在他的鼻翼,再到他的眼角,那眼镜快要掉下来了,万嘉旅看也不看地往大理石台上扔,“嗯?”
纪榆的手套被他扔掉,因为闷在里面而潮湿发热的手穿过万嘉旅的腋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放置在料理台上,纪榆的一手撑在万嘉旅的腿间,一手抵着他的后脑与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