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伐匆匆,飞快地说完之后就走了,她怕他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做出一些怪事。
尤其是殷绍一副面色平静、温和带笑的模样,更衬得她心思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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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宗山下一处茶馆,姜摹雪按照纸鹤上的地址走了进来,此处茶馆颇为雅致,大堂中还有抱着琵琶弹奏雅乐的乐师,与宗门圣地的气质倒是颇为相合。
“这里这里!”宋朝盈远远地就看见了姜摹雪,她从二楼护栏探出了头,朝她挥挥手,一时间引得无数人侧目。
姜摹雪穿过人群,快步上了楼与她一起进了包厢。
她一坐下,宋朝盈就忍不住开始诉苦:“我跟你说这些日子可把我无聊坏了,师尊见我手受伤,每日都将我盯得死死的,非得让我尽快恢复,医修都说了要百日才能恢复。”
姜摹雪失笑,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好几口,她怀疑自己最近火气太过旺盛了,得去去火。
她听着宋朝盈的这些絮絮叨叨,笑着说:“师尊疼爱你。”
宋朝盈苦着一张脸道:“这个疼爱太沉太重了,我可受不住。”
她想起昨日两人分别时说的话,说道:“对了,忘记说了,我昨日来无量宗是为了一件事。”
姜摹雪放下手中东西,翘首以待地听着宋朝盈的话。
宋朝盈搓了搓手臂,即使四周无人,她的眼睛仍往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无量宗有人走火入魔,听说是万化峰的弟子,好像是姓杨。”
“哦?”姜摹雪适时表现出一副又震惊又好奇的样子。
宋朝盈继续说:“还有还有,云岘尊者通过他走火入魔时的场景判定他是修了邪法,短时间能迅速提升灵力的那种,代掌门初步判定,就是这个东西让他走火入魔的。”
“宗门中会出现邪法吗?”
宋朝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摹雪你最近也小心些吧,可能真有别有用心之人混入了宗门中。”
宋朝盈将茶壶执起,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了这么大一段话,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姜摹雪垂目看着茶杯中漂浮起来的叶子出了神。这件事情就和她猜想的大差不差,唯一值得困惑的就是那本邪法是怎么得来的。
窗边传来悠扬和缓的曲调,姜摹雪想着想着思绪就走远了,不由地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看着面前的少女,姜摹雪终是忍不住想要倾诉一番,她开口道:“朝盈,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宋朝盈抿了抿茶水,难得见面前人犹豫不决的模样,她一下子就起了兴趣,“你说。”
姜摹雪斟酌了一番措辞,决定说得隐晦一些,于是她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咳咳……咳……”
姜摹雪奇怪地抬头看了面前少女一眼,她似乎被茶水呛到了,脸色一下子被憋得通红,见姜摹雪目光过来,她还连连摆手。
“没事没事,你继续说说吧,你那个朋友怎么样呢?”
姜摹雪见她气息平缓了,又继续说道:“我那个朋友,她曾经和一个人成了婚,但只是形式上的,他们实际上没什么感情,后来在相处过程中,我那个朋友越发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开始上心他的夫君,靠近他的时候总是心跳加速,最近还时常梦见他。”
宋朝盈一听这话,立刻猜出了什么,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道:“你那个朋友有点不对劲啊,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她多半是喜欢上她的夫君了。”
姜摹雪心中猛地一颤,喜欢?
她的手指捏紧了茶盏,指头都按得泛白了,她赶紧问:“所以我那个朋友该怎么办?”
宋朝盈放下茶杯,一拍桌子道:“这还不简单!”
姜摹雪有些迷茫,她看面前人自信满满的模样,问:“很简单吗?”
宋朝盈嘿嘿一笑,仿佛是这方面的老手,十分沉稳,看上去极为可靠,“对呀,你现在,不是,你那个朋友现在是不是对他心生好感,却苦于不知对方的想法。”
姜摹雪犹豫了一番,点头,她想得很简单,最近三天两头做那种梦,说白了她就是对殷绍有着不轨的心思,既然喜欢,干嘛不说明白呢,但是……
宋朝盈瞧着她的神情,下一句话接道:“但怕他对自己没有感觉?”
姜摹雪重重点头,她说的没错,若是殷绍不喜欢自己,那她这样贸然上去表明心意也太丢脸了,说不定让双方都不好做。
宋朝盈向后一靠,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简单,那试探清楚他的心意不就好了吗?”
姜摹雪急急道:“如何试探?我现在就卡在这一步。”她说得匆忙,丝毫没有意识到称呼的不对。
“酒后吐真言嘛,你去备一壶酒,灌醉他不就行了。”宋朝盈如同隐世大师一般吹了吹手中茶,深藏功与名。
她从小到大看的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方法。
姜摹雪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可行,“多谢。”
宋朝盈摆摆手,还沉浸在自己从前看的话本子情节中,“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应该的应该的。”
姜摹雪心中一动,她源自魔族,接近这些人本就怀着另类的目的,但如今听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不禁有些触动。
宋朝盈没有注意到她异常的表情,她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说:“事成了记得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