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为难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侍从的身影,身着灰褐色短打,正是昨日为众人端饭送菜的赵二。
见李挐云就站在走廊,赵二遥遥地咧嘴露出一个笑,小跑着到了跟前,躬身行礼,语气殷切:“给大人请安,大人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尚可。”
赵二转身与阿莫行过一礼,又看向李挐云,接着说道:“禀大人,大人们的坐骑已用过草料,苜蓿是马户们今早割了送过来的,上头还沾着露水,小人亲自盯着马倌喂下,又让他们多添了几瓢黑豆,马儿吃得可欢了。”
临江城附近种植的苜蓿并不算多,驿站寻常给马匹喂的多是干草,且黑豆有助于马匹快速恢复体力,可见赵二此番运筹,也是花了心思。
邀过功,赵二却不急着走开,只低垂着眉眼,眼神斜斜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郭夫人。
李挐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道:“你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侍从躬身又做了个揖,言辞恳切:“刘驿丞方才回了驿站,听闻李大人昨日入驿歇马,本想邀您去喝杯茶,无奈这两日休沐归来,事务繁杂。于是订好了今晚景江楼的席面,愿与大人一同畅饮几杯,以慰大人鞍马劳顿辛苦,还特地请了陈县令作陪,请大人务必赏脸。”
看来是昨日让他带的话传到了,李挐云点头道:“刘驿丞盛情,自当如期赴约。”
“届时会有马车载大人过去,晚些我再来请大人。”
看出几人还有事要谈,回过话,赵二就退下了。
冷风拂过院子,凉意沿着走廊穿堂而过。
李挐云转身看向郭夫人,语气诚恳:“请郭夫人体谅,再等上片刻。郭郎中的事,我也会尽力说和,让他早些出来与郭夫人团聚。”
思及郭郎中的事还要仰仗眼前的贵人,妇人也不好再推辞,于是跟着阿莫喝茶去了。
热水添了三回,茶叶在杯底舒展,杯中茶水的颜色不复最初那般沁绿了。
一早派出去的人此时都回了驿站,列队等着禀报。
为首的人脚边堆着两摞药包,将手中的单子呈给李挐云:“属下已听从大人吩咐,按照郭夫人写的药方多买了些回来,这上头是各种药材的数量和价目。”
李挐云接过单子,细细扫了一遍,确实记录得详略得当,部分价高的药材还有着标注,于是认可地点了头。
紧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却不是这么顺利了,都耷拉着头,神情沮丧。
“王郎中昨日去城郊庄子给人看病,夜里不慎染了风寒,医馆外张贴了告示,说是要闭馆几日。我看门口还聚了好些人,都说是头疼脑热要看病的,在嚷嚷着叫开门。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医馆内有什么动静,只好先回来了。”
“禀指挥使,我方才去了城北的道观,里头只有一个扫地的道童,他说日前黄道长出城去了,至今未回。那道童说他一向行踪不定,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