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了这一夜。
迷惘、不甘、悲凉,种种情绪,最后在邱湫的一声声“严珣”里都化作了怜爱和心疼。
至少在床上,他们是亲密无间的,严珣这样想着。
初春的西山,天空清澈而高远,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干爽的气息,让人心情宁静。严珣和邱湫一大早就来爬山,到现在已经爬了一个小时。
渐渐地,两人看到了一个寺庙,那里正是福音寺,也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你说要带我来的,就是这里?”严珣指了指寺庙的方向。
邱湫点点头,听说这里的平安符很灵。
邱湫一直以来都有求平安符的习惯,她上次来这里是一年以前,这一年里她认识了严珣和齐朗,所以这次要多求两个了。
寺庙香客不少,香火旺盛,香烟袅袅升起,缭绕在古朴的屋檐和苍翠的树木之间,为这座古老的庙宇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邱湫排了很久的队,终于求到了平安符。
高大的菩提树下,她把求来的平安符小心地放进包里,又把自己手中的那个交给了严珣。
严珣接过,见平安符上写着“无病无灾”四个字,心中觉得感动又温暖,他看着邱湫,真心说了一句:“谢谢。 ”
邱湫回以一笑。
严珣也拿出一个红色锦囊,示意邱湫伸出手。邱湫摊开手心,疑惑地望着他。
严珣打开锦囊,同样,也是一个平安符。邱湫笑出声来:“我给自己求过了呀。”
严珣笑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你求的是你的,我求的是我的。现在你有了两个平安符,那么你的平安有了双重保障!”
他看着邱湫,眼神里充满爱意,声音也带着浓浓的情意:“邱湫,我刚才向佛陀祈愿,愿你心无挂碍,福寿安康。”
“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做到的,是吧?”
邱湫看到他眼中的祝福和恳求,心中苦涩,但脸上仍旧对他露出微笑,微微点头,由衷地道:“谢谢。”
严珣见她这样,勉强地笑了笑,心中的不安再次浮现。
……
郁芷接到严珣的电话时,是很惊讶的。
严珣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说有事要跟她谈谈,两人便约到了泽无鱼。
现在是晚上九点,泽无鱼的顾客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邵林泽照旧在研究调酒,见郁芷进来,笑着跟她打过招呼,指了一个方向,说:“严先生在那边,已经喝了不少了。”
郁芷点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说起来其实两人交集很少,但或许是因为邱湫和齐朗的原因,她觉得严珣很亲切。
等她走近,看到桌上已经快喝完的威士忌,又看了看他已经喝得潮红的脸,郁芷皱起了眉。
“严珣哥,这是出什么事了?”
严珣听见她的声音,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自觉有些失态,坐直了身子,说:“抱歉啊,郁芷,你还没到我就先喝起来了。”
“你喝吗?”他费力地睁大眼睛,看向郁芷。
郁芷摇摇头,轻声劝道:“你这样,邱湫会担心的。”
严珣听到邱湫的名字,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双眼无神地看着手中的酒杯,问:“她会吗?”语气轻得若有似无,还带着些失落。
“当然,她很喜欢你,自然也就会担心你。”郁芷肯定地说。
可是严珣听了这话,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他没有看郁芷,又喝了一口酒,说:“她要回家了吧。”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郁芷一愣:“她已经告诉你了?”
严珣摇摇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他的语气有些难过地说:“郁芷,邱湫得了抑郁症。”
“什么?”
郁芷震惊地看着他,急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竟然浑然不觉?
“刚过年之后,她就向我坦白了。”
郁芷满眼不可置信,呼吸也变得急促,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听着严珣的讲述:
“几个月之前,我发觉了邱湫不对劲。”
齐朗提醒他之后,他就更加小心地注意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但他小心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一切正常。
他以为齐朗难免感知出错,又见她每次都很开心,看着没心没肺的,也就慢慢放下了警惕。
知道她有心事瞒着他,但他想就算是情侣,也应该给她空间,所以也从没问过。
可是短暂的热恋上头之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起邱湫对他的感情,他不知道邱湫对他们这段感情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