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原凛早有准备，他一直将礼物藏在身后，一个淡蓝色的盒子落在艾尔莎的眼中，盒子很小，但却很精致。

艾尔莎接了过来，抬头问：“我可以现在拆开吗？”

“当然。”神原凛笑笑。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条绿松石项链，它的颜色很纯净，像是一整片湖泊。在阳光的照射下，它泛着一点点透明的光泽，艾尔莎有些爱不释手：“这是……”

神原凛很高兴她喜欢这份礼物，于是道：“这是绿松石，你的诞生石。”

“帮我戴上。”艾尔莎已经背过身去，她将头发撩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神原凛一时不注意，竟被这白色晃了眼，他飞快地给艾尔莎戴上，不敢耽搁时间。

艾尔莎感受着脖颈间冰凉的触感，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我很喜欢。”

艾尔莎的成人礼非常隆重，甚至各个分舵都派出代表来参加了艾尔莎的生日宴。如果只是作为艾尔莎·温斯特这个平凡小女孩的生日，那它只会普普通通的隆重，但如今她是作为魔女艾尔莎，对于魔女来说，成人礼是她的一个分水岭，成年之后的她，魔力将会大大提升，所以对于魔女教甚至整个青玄来说，魔女的成人礼都是不容忽视的。

艾尔莎没吃多少午餐和晚餐，因为晚上还有舞会要参加，她还不想顶着小肚子穿着晚礼服。

“小姐，舞会还有半个小时开始。”克里斯汀提醒艾尔莎。

艾尔莎惊呼一声，提起裙摆便向楼上跑去，刚跑了一半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神原凛道：“凛，等我一下。”

神原凛接收到了艾尔莎信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艾尔莎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她便走了出来。

当神原凛抬起头时，正好看到艾尔莎走了出来。那一瞬间，不止是神原凛，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身着淡金色礼服裙的艾尔莎款款走了出来，她的裙摆很长，拖在地上。裙子上的金色亮片穿在艾尔莎身上一点也不显得俗气，反倒衬得她肤如凝脂，她的头发高高束起，露出白皙的脖颈，那上面挂着神原凛送给她的绿松石项链。

今夜的艾尔莎美得如同掉落人间的神女，她一步步朝着众人走来，每一个人几乎都停止了呼吸，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那样会打扰此刻的宁静。

西宫砚最先反应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从后面为艾尔莎提起裙摆，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美丽的小姐，就让我为您提起裙摆吧。”

艾尔莎何曾见过西宫砚这么像人的样子，她内心咋舌，表面上倒是十分配合：“谢谢这位绅士。”

西宫砚跟在艾尔莎身后，两人缓慢而优雅地走下楼梯，来到众人的身边。这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艾尔莎笑了起来：“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的成人礼，也希望你们可以度过愉快的夜晚。”

说罢，舒缓的音乐适时响起，充斥在整个大殿内。众人就如同排练好的一般，全都自动散开到两侧，将艾尔莎一个人留在中间。

按照惯例，艾尔莎的成人礼上的第一支舞跳过之后，其他宾客才可以开始自由跳舞。艾尔莎为了这一天，苦练了一个月舞蹈，她现在终于敢拍着胸脯肯定，自己是一个合格的舞者了。

波罗贝尔作为魔女教最有发言权的人，也是看着艾尔莎长大的家长，众人都在心中默认，这支舞必然会是他们两个一起跳。

果不其然，波罗贝尔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他低垂着眸，目光深沉，伸出一只手朝向艾尔莎道：“小姐，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今天的波罗贝尔身着一件深蓝色西装，尽管平时的他也一直是身着正装的，但不知为何，艾尔莎就是觉得今天的波罗贝尔气质有些不一样，难道是因为他换了个发型？

艾尔莎一只手提着裙摆，身子弯了弯，将另一只手搭在波罗贝尔的手上，道：“当然可以。”

随着新的舞曲响起，两人在偌大的宫殿内翩翩起舞，所有人的目光不停地追随着他们，此刻的他们就是这里最耀眼的存在。

一曲终了，在不停歇的掌声中，艾尔莎退到了人群中。她找到了一直缩在角落里，旁观了全程的神原凛：“和我去一个地方。”

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本不该私自跑到别的地方，神原凛也是知道规矩的。可不知为何，神原凛对上艾尔莎那狡黠的目光，竟然有一瞬间被蛊惑，他的嘴唇就像是被牵引了一般，开开合合地吐出：“好。”

他们穿过热闹的人群，走过开满鲜花的庭院，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悄悄地来到一座秘密花园。

艾尔莎带神原凛穿过一层层长长的回廊，来到了这座宫殿最顶层的天台，克里斯汀曾说这里是观测流星雨最好的场所。

艾尔莎提着裙摆跑了过去，她扒在栏杆上，俯瞰着漆黑的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一天都累死了，终于可以偷个懒了。”

“生日快乐，艾尔莎。”神原凛紧跟着来到艾尔莎的身旁，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谢谢。”艾尔莎也看向他。

“对了，凛，我们还没有一起跳过舞呢。”

神原凛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抱歉艾尔莎，我不会跳舞。”充斥在神原凛生活中的，只有无尽的学习，他根本没有时间消遣。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很简单的。”艾尔莎边笑着边退后。

艾尔莎停在距离神原凛半米处的地方，她提着裙摆，头微微朝下，而后又狡黠地抬起一只眼看向神原凛：“这位神原先生，你愿意和你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小姐，跳一支舞吗？”

那一刻，神原凛觉得艾尔莎的眼中有星星闪过，他觉得他胸口处热热的，好像有什么随时都会冲破那层胸膛。神原凛压下心中的悸动，弯了弯唇角：“我的荣幸。”

月色皎洁朦胧，如同一层细纱盖在了上面。两双手交握在一起，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宛如两只随风而动的蝴蝶。

神原凛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晚，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女孩，和他人生中第一支舞。

一切本该如同这个难忘的夜晚一般，梦幻又美丽，可是当艾尔莎再睁开眼时，她看到的却是一个阴森寒冷的山洞，而她的身旁，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她如果敢有所动作，那条黑蛇就会冲上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艾尔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慢慢地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