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艾尔莎猛地伸出手，只见她竟然直接将手伸进了段睿的胸膛，她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温暖、炽热，像是万物复苏的希冀，让艾尔莎跟着颤抖。

段睿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所挟持，仿佛艾尔莎只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的心脏都能立刻被震得粉身碎骨。段睿不敢惊动艾尔莎，他惨白着一张脸，强忍着痛苦，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艾尔莎突然轻笑出声，她语调轻快，带着近乎残忍的天真：“那就让我亲眼看看吧。”

随着那颗心脏变得越发滚烫，艾尔莎的眼前是源源不断变换着的画面，而画面中的主人公，无一不是段睿。

“啊……”艾尔莎发出一声悠悠的长叹，“原来你生病了，真可怜。”

段睿咬紧牙关，冷汗直流。他好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将他当作一个病人看待了，他恨那样同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转，他恨这世间如此不公，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显赫的地位，而他不仅一无所有，还拖着一具随时会死去的躯体，苟活着，残喘着。

艾尔莎猛地抽回手，心脏再次安稳地回到段睿的胸腔里，他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他不敢庆幸，以艾尔莎目前的力量，想要让他死太轻松了。

“我本来是要同情你的，”艾尔莎话锋一转，再次看向段睿，“生病的人应该得到同情，可是你不配。”

“你自己生了病，为什么不去找药，却要害得其他人比你还要凄惨？”艾尔莎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过你也付出了代价。”说着，艾尔莎状似无意地看向段睿那张狰狞丑陋的面孔，这让段睿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段睿看着艾尔莎，说不出来的奇怪。她此时觉醒了魔女之力，要说有些区别也是正常的，可她却几乎和平时大相径庭，就像是艾尔莎的躯壳里，住进了别人的灵魂。

对！段睿惊诧，是洛蒂的灵魂！洛蒂在艾尔莎的体内！

“你不是艾尔莎！”段睿几乎是喊出声。

艾尔莎微微一笑：“我是魔女啊。”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段睿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他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他无法说服艾尔莎是因为艾尔莎冥顽不灵，但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魔女洛蒂，是那个被誉为天才黑魔法师的初代魔女！如果是她，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想法。

“你是魔女洛蒂，你一定是！”段睿惊喜地叫了起来，“洛蒂，你一定理解我的！魔女之力这样强大，就不应该被埋没！我们两个人一起，借助魔女之力统治世界！”

艾尔莎饶有兴趣地看向他，半晌后嗤笑出声：“千年前我就统治过世界，你凭什么认为，拖着这样残破之躯的你，配和我站在一起？”

段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现在一无所有，又有什么资格和魔女谈条件。

艾尔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收敛，神色淡淡道：“我不需要别人，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自己一个人站在山顶就好。”

猛地，艾尔莎转头看向段睿，她的目光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丝毫起伏，眼神冰冷让人如坠冰窟，她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段睿，像是盯着自己早已选中的猎物。

段睿浑身冰冷，他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这个人，才是洛蒂真实的样子。尖锐，冷漠，阴晴不定，不信任任何人，永远无法猜到她在想什么。

“能和我说上几句话，我想你去地狱也不会感到遗憾了。所以，永远沉睡吧。”

段睿因恐惧睁大双眼，却看到艾尔莎的脸愈发靠近，直到那一双冰凉的手禁锢着他的脖颈。他再也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句遗言，只听清脆的声音短促地响起，那是他死亡的宣告声，它在清晰地对他说：段睿，你的人生就从此刻结束了。

段睿的整个脖颈被折断，他的头虚虚地垂着，像是没了依靠，他的脸上还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自诩一世英名，最终却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去，怕是到了地狱也会恨的咬牙切齿。

艾尔莎站直身子，慢慢活动着四肢：“再次以人类的躯体感受世界，也不过如此。”

艾尔莎收回视线，脸上再次露出冷漠的神情，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神原凛，慢慢地唇边扩散出一个笑容：“接下来，轮到你了。”

段睿的死让艾尔莎心情愉悦，她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醒来杀的第一个人还是过于仁慈了些，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走向神原凛，目光带着隐隐的兴奋，期待着这一次的猎物可以给她更多的惊喜。

神原凛安静地沉睡着，微弱的呼吸像是随时会消失，艾尔莎跪在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带着近乎虔诚的神情，那样着迷地端详着他。

突然，艾尔莎的脸色一变，她的目光凌厉，那双温柔缱绻的手转眼间就掐住了他的脖颈，就在她即将得逞时，一股力量猛地将艾尔莎推开。

艾尔莎被那股力量影响得退后了数米远，才堪堪站稳。

同时，一道声音自她的脑海中响起：“不许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