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保姆车刚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早早守在楼下的记者们就像是嗅到了血的鬣狗一样,全都蜂拥围了上来。
车门一打开,冬日凛冽的风就灌了进来,冻得时繁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
几乎是同一秒,脖子上落下一块柔软的布料,一圈一圈绕在他脖子上,确保寒风没办法再透进分毫。
时繁抬头看向正帮他整理着围巾的司禹靳。他全程沉默着,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帮时繁戴好围巾后收回了手,说:“走吧。”
时繁刚要下车,司禹靳又拉了他一把,也不说话,只是巴巴地看着他。看得时繁心头一热,不顾车外还围着一群记者,凑上去在司禹靳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在司禹靳震惊的目光中对他无声说了句:“等我。”
一下车,就有无数话筒往时繁脸上怼,保安努力维持着秩序,为时繁腾出一条路来。
毛哥护着时繁往前,咬着牙在时繁耳边说了句:“你可真行,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也不知道收敛。”
时繁偏头看了毛哥一眼,这个吻既是突发奇想,也是早有预谋。一部分是为了安抚司禹靳,还有一个原因还是因为刚才在网上受到了刺激。
既然这么喜欢造谣他们分手,那时繁偏偏要让那些人看看他们有多恩爱,酸死他们。
时繁迫不及待想看到上热搜后那些喷子破防的样子,但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情。
时繁抬头望向天台,庭临修站在天台的边缘,爬到了栏杆的另一侧,只有一方小小的空间供他站立,天台的风吹得他身上的大衣如同旗帜般随风舞动,好像稍一不小心就会被吹下来。
庭临修似乎也注意到时繁的到来,正遥遥望着他。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时繁冷淡地收回了目光,跟随消防员一起坐电梯上了顶层,又从楼梯到了与天台连接的地方,这里有一扇门,打开门就能上天台。
消防员被勒令候在门后,只能叮嘱时繁,一定要尽力稳住庭临修的情绪,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们找到机会把人救下来。
时繁点了一下头,推开了天台的门。随着通往天台的门被打开,肆虐的风涌入,鼻子被吹得通红。时繁拢了拢围巾,踏上了天台。
庭临修见到时繁,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来了啊。”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时繁往前走了几步,再离庭临修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上次搞绑架,这次以死相逼,下次你还想用什么手段?”
庭临修看着时繁,眼里的亮光一瞬间破碎,“我们这么久不见,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
时繁反问道:“不然呢?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求你下来,别想不开是吗?”
庭临修手攀着栏杆,苦笑着说道:“我确实这么想过,我甚至幻想,你见到我站在这里,会慌张,会哭着说之前对我说的那些绝情的话都是骗我的,你其实还是爱我的。”
时繁听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讥讽道:“你平时少看点八点档,就不会有这样的幻想了。”
“可我还是相信你愿意来找我,是心里还在乎我。”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热搜上都爆了,我如果不来不知道会被人怎么编排,你以为我想来吗?”时繁转过脸,如果脸可以骂人,那他这个表情绝对是骂得很脏了。
庭临修仰头看了眼天空,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繁繁,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太想要见你一面了。”
时繁很懒得跟庭临修讲这些,庭临修的眼泪并不能对时繁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让他感到无比厌烦。
“人已经见到了,你可以下来了,我也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
庭临修痛苦地看着时繁,说:“繁繁,我想不通。你喜欢我的时候明明那么喜欢,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你曾经那么喜欢我,你要我怎么相信?”
时繁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说:“你错了庭临修,我并不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即使在看到你和别人上/床的时候,我脑子想的还是怎么把你夺过来。是你逼我一点一点把你割舍掉的难道你忘了吗?现在来装深情,装给谁看呢?”
“我只是嫉妒而已,我见不得你和司禹靳在一起,所以我才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想逼你回来。”
“我知道我背叛了你,也对你说过很多让你伤心难过的话。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开心的不是吗?我曾经对你的好,难道你都忘了吗?”
时繁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并不觉得我有哪里对不起你。成立新乐队那是因为你先逼我退出的,至于曝光你,那本来就是阿靳的东西,你还给他不是应该的吗?你绑架我的事我没有告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方,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只要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来缠着我,那么我们之间可以两清。”
“两清?呵!”庭临修蓦地笑出声来,这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怎么可能两清?我跟你之间就不可能两清。”
时繁不耐烦道:“那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