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她赢了,故此来耀武扬威:看,被我耍的团团转的蠢货,多么可笑的同情心实在好利用,你的那些关心、保护和自以为是的妄言通通让我觉得恶心。
上一世他不曾去过仙盟,也没有参加过仙盟大会,在前世记忆里,对无上厌的事迹大多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仙盟大会结束后,外人都在传魔族妖女无上厌屠龙夺龙珠,最后炼成魔骨,魔骨现世后,不出几月便面临一场九州灾劫。
所以他想从源头截断,从仙盟寻找魔女踪迹,所幸最后找到了,奈何她实在狡猾,
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纥骨颜眸色沉沉,鸦羽般的长睫无声一抖:“先不急,不必自乱阵脚。”
谢无寂盯着天边发呆,“你说她如今两副魔骨在手,我们的胜算还有多少?”
纥骨颜:“不知道。”
谢无寂:“这魔头害了多少人啊,光我入昆仑后这些年算下来——”
她那柄旷世九翎又承载着多少冤魂呢?
谢无寂叹了口气,
“但你知道扶师姐跟我说什么?”
“她竟然还帮着那妖女说好话,我以为她疯了。”
纥骨颜耳朵一动:“她说什么?”
“她说——”
谢无寂稍作停顿,他突然意识到,“这么关心师姐的一举一动?嗯?”
对于这小子的骚扰,纥骨颜有些恼了,他收拾收拾准备把背篓背上:神金,爱说不说。
谢无寂觉得没意思了,又继续说:“说那无上厌可恨但可怜,自小便失去亲人,被丢入那惨绝人寰的无上境,最后她从鬼火炼狱里爬出来杀上九州,亦是可敬的,倘若有朝一日抓到她,可以姑且重新考虑一下她的刑罚。”
“你瞧瞧这是人话吗?”
“噢,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说,她作恶多端,草菅人命,但她很可怜啊,她身世凄惨呐,饶了她吧。”
“她入无上境是因为她是魔,她亲人被降是因为其心本就该诛,谁逼她了?请问谁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杀人了么?”
谢无寂越说越气,像只炸了毛的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完,纥骨颜像是自己被怼了一样,他咽了咽口水,怔怔顺应道:“没有。”
纥骨颜迅速背上背篓后,起身拍拍冒火的麻雀,“你先别动气。”
“你当时就这么跟她吵的?”
谢无寂傲娇点头,“嗯。”
“谁赢了?”
他嘴角僵硬地抽了几下,“她险胜一筹,”
又找补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嗖——”
一柄剑飞速贴脸过来,
像是被剑点出火星子一样,谢无寂一点就炸,“好剑剑!你造反呐你!”
好剑剑灵一听,又立马缩回去,一改方才大摇大摆的气势,
纥骨颜:“谁赢了?”
“我。”好剑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华丽转身,
沉渊剑这才气冲冲跳出来,“它耍阴招!好贱!”
好剑:“略略略,我叫好贱贱~”
此时,这场闹剧中,只有一个人装聋,默默退出,纥骨颜:“我觉得这些应该够了,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人一剑眨眼就挡在纥骨颜面前,阻断了他的去路,
两眼盯——
纥骨颜笑了笑:“……”
“两位师兄好!”
从后头突然冒出几个小孩,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谢无寂提剑指了个方向,对他们说:“这边竹子快被我砍完了,要赏风景应该去那边。”
三个小孩忙摇头摆手,“不不不,”
李斯年:“我们是来找纥骨师兄的,”
“有惊,我们想看看有惊。”
闻言,另二人都一愣,纥骨颜沉默片刻还是带着他们去了长明山,长明山在昱清脉,昆仑内有功过有威望的内门弟子,牌位都会设在宗堂,而像有惊这样的便会安置在长明山,
有惊的肉身已毁,只有一柄铁剑与魂灯作伴,
吴眠看着有惊的排位,有些伤感道:“有惊最喜欢吃水果了,尤其是霜树上的山楂,”
一寻自责道:“都怪我,我本意是想让他在剑道一术上早些开窍,所以平日说的话重了些,没想到——”
李斯年:“没想到这小子竟私自下山,整什么兽皮披风证明自己,被魔修害死。”
一寻一低头,一滴无知无觉的泪落下来,“他一直想用自己手中这把剑使出纥骨师兄的威风,说有朝一日,也会是那剑道魁首。”
纥骨颜:“你们笑了,笑他痴人说梦。”
“我们有愧,若不是纥骨师兄说出来,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无心的话竟然伤害有惊这么深。”
一寻:“可是有惊已经回不来了。”
纥骨颜突然想起什么,“你们认识有惊期间有没有过一段时间觉得他变得很奇怪?”
三人疑惑:“奇怪?”
纥骨颜继续解释:“比如说他练过一些除了本门心法之外的东西,”
李斯年挠了挠头:“没怎么注意。”
吴眠眼睛突然一亮,“不过我记得有一段时间铄微真人和有惊的关系变得很不好,铄微真人发了好大的火,连着好几日都在罚有惊跪宗堂,那个时候就在传有惊在外偷师,没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再后来此事不了了之,”
“你想想,铄微真人平日里最疼爱有惊,有惊也乖巧懂事,这种传闻怎么看怎么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