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师侄怎么弄到的。”
三长老急切探究的眼神凑了过来,开始细细阅读信上的字。“别有感悟,心绪复杂。”
“定是遭遇翻天覆地的大变故才会有此等感慨啊!我就说魔族凶险吧!”
四长老语气担忧和善:“师侄功绩斐然,如若能将大妖一事查清,定要好好记上一功!”
成尧仙尊看了好几遍信件,眉头狠狠皱拧着,随后伸手一挥将回信化作一道流光飞出。
他心中不安,有些后悔让徒儿前往魔界卧底,偏偏那些烦人的师弟师妹们还在耳边絮叨猜测。
大长老:“师侄怕是现如今正在魔族躲头藏尾,连安歇之所都没有,毕竟主城那边好不危险啊。”
此时万魔司内的计灿从府首正殿伸个懒腰正准备起身。
二长老:“是啊,尤其是万魔司正到处盘查抓嫌疑之人投进审狱,审狱可怖难以囫囵个出来,怕是师侄没少吃苦头啊!”
起身后的计灿示意云渭递令牌过去说要去审狱提审大妖。
三长老:“哎…师侄…哎…”
等计灿走出一府府衙的时候忽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就似乎是谁正在念着她似的。
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
审狱就在引判督中,坐落于深处的铜墙铁壁内。所以前往审狱避免不了从二府三府门口路过。
三府门口只有一两位看守的魔兵,只不过二府门口倒多了些不同。
计灿路过时,二府府首祖舆正笑着送客出门。
不过能进万魔司做客的不是寻常大魔,于是计灿瞥了一眼。却只见那人脸上带了面具,全身衣服将皮肤包裹得很是严实,甚至就连双手都带上了护具。
正当她暗自思忖是谁的时候,对上那魔几近要化作实质的敌意和仇恨。
计灿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左天川。
对面的左天川嘴唇勾了勾,一双深眸死死盯着计灿。
因为计灿导致的祸事接二连三,从前让他丢脸损失是小事,这次几乎将他命送了半条,又将自己变成这幅鬼样子。
所以他是决计不会让计灿好过的!
在家养病时憋闷无比,幸而祖啸父子来口信说是计灿死期将至,他这才来万魔司内看看好戏。
祖舆得意地笑着,甚至还出口对计灿招呼。“计府首,这是要去审狱提审大妖啊?”
“到时候不如跟督令求求情,只在凡世间逛一遭,也省得去蓬莱岛啊。”
左天川伸手拦住还打算说话的祖舆,微眯眼冷声道:“不过想来计府首不会惧怕的,毕竟当时一篇《论仙门蓬莱岛》可是出尽风头啊。”
“成也仙门,败也仙门。”看来这便就是计灿的命,要命丧在仙门蓬莱岛!
一切计划都已做定,左天川只是想来看看计灿局促不安焦头烂额的惨样也好出出心中憋屈这么久的气。
在他促狭笑时毫不意外牵动了还没好得完全的伤口,左天川口中的血腥气越盛,便血性上头越急切地想看看对方的表情。
结果却大失所望,计灿压根没什么反应,而且还敢含笑应声。
“是,要去提审大妖。”
“嘶,这位是?”计灿故作苦恼,随后不轻不重道:“原来是左使君。”
“伤势没好的话还是要好好将养的,否则面具就永远不敢拿下来了。”
计灿说完后没再给半点眼神,径直往审狱那边去。
左天川气极,手指狠狠攥着手套,咬牙对祖舆道:“不必让那大魔去,我要亲自出手。”
“要叫计灿,有去无回。”
计灿没管身后的情形,只走向审狱大门,面前的铁门斑驳血腥,随着拉开时还能隐约听到一阵沉重的开合声。
计灿不动声色地蹙眉,随后一步步踏入从未进入的审狱中。
审狱大门一路阶梯直通地下,只在墙壁上挂着几盏明灭不定的灯,配上间或的几声惨叫显得越发瘆人。
等走至中间石台记簿使君处,计灿出示令牌示意。“这位使君,引判一府奉命查办大妖案。”
使君闻言低头在记簿上记录誊抄着,随后笑着将钥匙递给一旁的魔兵。
“你去带计府首前往关押大妖的牢房。”
魔兵恭恭敬敬,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带着计灿七拐八绕终于走到了天字牢房门外。
魔兵将钥匙按在石台中央,随后一阵石盘吊链的转动声响起,一座单独的牢房从地底升起。
里面挂在木架上的大妖被锁链穿透胸骨,浑身伤痕无数,随着牢笼震动连带着那大妖也被晃醒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透着难言的虚弱,但还在叫骂。
“贼老魔,放我出去!”
在他看见计灿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将自己打伤的大魔,于是骂得更起劲了。
“我好好地吃花酒干你们鸟事了,上来就打我啊!”
计灿打开狱门后走至大妖身前,垂眸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发觉对方身上就连一块好皮都没有了。
难得嘴硬的,碰上魔族万魔司的刑具竟然也能撑到这种程度。
“审问证供呢?”计灿看向身后的魔兵。
那魔兵微一怔愣,呃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倒是大妖开口了:“谁问了!你们到底谁问我招不招了!”
大妖狰狞可怖的面容竟然能看出憋闷和委屈:“我也没说我不招啊,连话都不让妖说,来个魔都是往死里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