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不能再拿撒娇耍赖哭鼻子来胁迫他。
她不想对他胜之不武,更不想再被他瞧不起。在感情里自以为是地保尊严很没意思,但她克制不了这种矫情。
她冷冷地瞪着他,严肃的表情是他第一次仅见。
韩景砚胸口重重起伏几下,才感觉到侧颊上传来微刺感,她的巴掌再重再用力就算用尽全力于他来说也只是毛毛雨,也无法跟他三年练拳挨的打相比。舌尖顶了顶内腔,唇角咧了咧,竟似在笑。
他抬手向她的脸,她又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但下巴还是被他掐住,抬高,被审视。
他气息也是少见的强势威慑,“我说错了么?”
唐朵也还在气头上,她努力把某些没骨气的话从脑子里剔除掉,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开口。
“我今年过了九月就满25岁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在干嘛。”
“你在干嘛?”他口气咄咄。
“我在闭气练习。”
他冷笑,“闭气练习?你撒慌。”
她当然不可能承认是真的在为他有了大金主伤心负气,她才不要给他长脸给他再嘲笑自己的把柄。
“我干嘛要撒慌?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我最长闭气时间可以达到三分钟。神经科学家安德斯研究过,短时间尝试闭气,短暂的缺养状态可激活大脑前额叶皮层,增强专注力,激发创造性。就相当于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状态,跟打坐参禅一样,相当于是速成版。”
这下,韩景砚真笑了,他笑着起身扯下大毛巾一把将人包裹住,凑近她脸几乎鼻尖帖着帖鼻尖说,“最好你是真的在找灵感,而不是在玩什么自杀游戏。”
他深吸了口气,口气变成极端命霸道无理,“穿好,出来。”
然后大步离开,再次甩上了房门。
韩景砚五指用力靶过头,呼吸深且重,他的耳边也开始尖鸣,他快步下楼,脚步微乱差点在转角楼梯上绊倒,他扶正身形冲到酒柜边,拿出希拉兹不待倒出,就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滚进喉底时,似乎微微浇灭了那股沸腾漫延的火气,却有一股更深沉的阴郁晦气渗入眸底。
那门被甩上时。
唐朵眼睛一酸,又掉下泪来。
||我不会为一个蠢人心疼后悔!
呸,谁稀罕,神经病!
她一把抹去泪,迅速穿好衣服。出来时看到小几上放着果汁和牛奶,还有一盒跟她买的一模一样的芝士蛋糕,她怔了下,拿出一块蛋糕咬下一大口,再喝下一大口牛奶,又觉得不够,再喝一大口果汁。轻易得到的多巴胺让人快乐放松,又何必再去寻那些未知的、危险的刺激?!
她本来要的只是三个月的短暂快乐。
她才不会蠢得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这个男人就没心。有心也是臭石头做的捂不热。
楼下。
韩景砚喝了大半瓶的希拉兹后,突然听到楼上的水响,他整个人一僵,提着酒瓶又大步上楼,几乎是冲进屋,推开浴室门,就跟要出来的唐朵撞上。
“哎哟!”唐朵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儿倒下,被韩景砚及时搂了回来。
她看着撞到自己的男人,竟然第一次发现,“你,你们男人怎么这么硬,撞得疼死我了。”
她这话要换个场合,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但韩景砚此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心情,低头看了看她,目光冷锐宛如在审核犯罪嫌疑人,薄唇直抿着,脸色看起来比刚才离开时好一些,还有点薄红,但气息就不太对劲儿,有种一挑就火一点就爆的危险压迫感。
“你又进来做什么?还没泡够?”
“我清理我的浴室,难道还不行?你……”她仰起脖子,耸着小鼻头嗅他,“你喝酒了?你干嘛……啧,你有时间喝酒,不如帮我清理浴室。”
她指了指地上堆积的玫瑰花瓣。
他瞥也没瞥一眼,拎着她肩膀把她拎了出去,扔上了大床。
干嘛啊?
他直接俯身压下来,把她箍在床与他之间,一双长腿抵住她防她逃,目光垂落有如实锥。
“刚才,你真的在闭气冥想,不是想自杀?”
唐朵被问得一懵,直觉想喷回去,可看男人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与往日很不同。难道他刚才是真被她闭气吓到,误会了,才跑下去喝酒压惊?
她只是有些难过罢了,自杀这种联想就太夸张了,稍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就是世界末日了她都会跑去研究末日降临的原因,也不会想要自杀的。
“唐朵,我要听实话。”
韩景砚有些不耐,“今天你去市中心商超了,看到我跟丁董事长了,对不对?”
一提这个,唐朵压下的情绪又暴了。
她伸手揪住他领口,喝问,“对,我看到了。既然你都有个大金主了,那你还来找我干嘛?看我笑话儿?还是要趁着我没钱的时候,跟我解约,好减轻你的陪客压力?我告诉你,90天的合同写得好好的,一天都不能少。你想提前解约没门儿,否则,否则我就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