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予墨轻拍安素晚抱着自己胳膊的手,示意她放手,对他自己身上的伤,丝毫没放在心上。
安素晚蹙眉,瞟了一眼愈来愈近的金吾卫,躲在阮予墨身后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金吾卫首领清声道:“所有人站在原地,违者格杀勿论。”
一队人马快步上楼,将秋水馆团团围起来。
安素晚指着身着中衣的男子,大声说:“官爷,官爷,就是这个人要杀我,要不是这位郎君救了我,如今我已经是这个人的刀下鬼了,您快把他抓起来”
身着中衣的男子阴鸷回头。
金吾卫首领朗声下令:“将秋水馆所有人押回去候审。”
金吾卫众人齐声应是,纷纷动手绑人。
一时间,秋水馆中,一众人神色紧绷,紧张到极致。
老鸨几乎晕厥过去,心中大乱,只想着,无妄之灾啊,完啦,秋水馆完啦,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哭起来。
安素晚余光扫过众人,见所有人纷纷装出害怕的样子,实则,很多人迅速将手背在身后,持戒备状态。
再瞧身着中衣的男子,眼神中分明有慌乱一闪而过,只是很快镇定下来。
倒是清风,从始至终长身玉立,安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眼中神色都不曾有丝毫变化,当真如一股清风一般。
安素晚在阮予墨身后寸许,依旧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冷眼瞧着,果见金吾卫对身着中衣的男子动手时,那人忽的飞身而起,淡淡下令:“撤。”
他话音刚落,二十几名小倌忽然一改谄媚娇俏又害怕的模样,忽的面目狰狞起来,还有十几个圈在外围的龟奴,忽然挺起腰背,从腰间抽出软剑,齐齐对着金吾卫出手,金吾卫没有防备,后退数步后,这些小倌和龟奴尾随那名身着中衣的男子,从身后房间的窗户跳落出去。
金吾卫忙追上去。
这一变故只在弹指之间,老鸨猛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这些她平日里动辄打骂的龟奴和小倌忽的变了嘴脸,咕咚一声躺倒在地,这下倒是真的晕过去了。
安素晚轻挑眉梢,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老鸨,再看向窗外,跑了?
正想着,就见原本跳出窗外的一众人又飞身退了回来。
听声音,确实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赶到,将秋水馆围的水泄不通。
她故作害怕的样子,又向阮予墨身后缩了缩,喃喃道:“什么人啊,好可怕。”
一双眸子却扫向阮予墨流血的左肩,眉眼处有一抹忧色闪过,阮予墨的伤口拖不得,如何才能快速脱身呢?
“真是热闹啊。。。”紧张的气氛下,一声轻松带笑的声音响起。
安素晚回头看过去,大梁太子范居然身着一身大红宽袖衣袍,眉眼轻扬,脚步轻快的走进来,手摇玉骨扇,当真将风流俊逸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安素晚倏地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起来:“大梁太子来了,当是没有危险了吧。”她抱着阮予墨的胳膊微微用力道:“走了走了,你的伤口需要尽早处理。”
阮予墨站着不动,垂眸,深深凝了她一眼,抬起胳膊,缓缓从安素晚怀抱中抽出来,声音清淡道:“不必。”
安素晚:“???”
阮予墨,你是不是嫌命长?
安素晚气结,她重新抱住阮予墨胳膊靠近他,一手快速搭上他脉搏,压低声音问:“半步倒毒素还没肃清,左肩伤口崩开,你不卧床休养还跑来象姑馆?”
“范居然来了,你很开心?”阮予墨答非所问。
安素晚:“啊?”
哪儿跟哪儿啊?
“这不废话么,有人帮着打架,我为什么不开心?”安素晚伸手摸摸阮予墨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果然烧了,都傻了。”
范居然:“。。。”
他都觉得自己莫名奇妙了。
大梁太子范居然一步一风流的走上楼梯,看见安素晚紧紧搂着阮予墨胳膊,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一双桃花目中满是暧昧,唰的打开玉骨扇,一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样子:“原来花兄在这里啊~”
他一双桃花目含着调侃瞥向阮予墨:“我说这尊佛怎么非得重伤出门,原来是赶来救花兄的。”
“啊?”安素晚怔了怔,抬眸看了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阮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