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许榕也不会喝酒,恰恰相反,喝酒这玩意儿也是天赋,许榕就正好是千杯不醉的那种人,酒量好的吓人。
许屠户好酒,受自家爹影响,他从小就喝酒,也爱喝。小时候他爹和他喝,可长大了就只能自己喝了。
为什么呢。
许屠户喝不过他了。
本来许屠户是不服的,可每次都拼不过自家小哥儿,只得认怂,又好面子,每次许榕找他喝时总找各种借口推脱。
许榕把沈暄扶回屋,一路上沈暄都死死扒着他,就差挂他身上了。
沈暄虽然年纪小,个头却不小,只比许榕矮了一寸。
许榕被他折腾地路都走不稳当,索性打横一抱,将他稳稳抱了起来。
他不甚满意地掂了掂,这也太轻了,以后要多养养,养胖点才好。
大概养猪养习惯了。
沈暄倒是心满意足了。将他放到床上时,他还不乐意,皱着眉睁开眼,抓着许榕袖子不放。
许榕今天也喝了不少,一身酒味,不洗澡难受得紧。
他对这样的沈暄耐心好的出奇,低声哄道:“阿暄,我去打水来给你擦脸好不好。”
沈暄听到给他擦脸,双眸微微睁大,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一副又不想放开又想要的神情,眉毛皱了几皱,终究还是敌不过想要的心动,慢慢松开了手,再三叮嘱道:“那你快点啊。”
许榕忙起身洗漱去了。
等他打了水回来,发现沈暄竟然没睡着。
少年的眼睛猫一样睁着,趴在枕头上,眼巴巴望着门口。
他心一软,端着水盆过去,拧了巾帕给他擦脸。
沈暄仰起脸,眼睛明晃晃地盯着他。
“闭眼。”
少年就乖乖闭上了眼睛。
许榕捏着帕子仔仔细细擦过他脸上。
灯光下这张脸如同一尊最完美的白玉雕,令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细细把玩。
他这样仰脸闭眼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沈暄感觉到许榕动作停了好久,疑惑道:“哥哥?”
许榕让他闭眼,他就真的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许榕蓦地惊醒,干咳一声,见他没看到自己的失态,松了口气,忙给他擦完了。
又给他擦了手脚,忙活一通后,总算能安稳睡觉了。
想多了。
身边的少年总不老实,一直偷偷往他身边挨蹭,一刻也安分不了。
作为一对假夫妻,这两人自然不睡一个被窝,老老实实两个被窝,平时都相安无事。
可今天沈暄却闹腾地厉害,不肯自己睡,非要来挤他。
少年一直孜孜不倦地试图往许榕怀里蹭,若是许榕被他闹恼了看他,他就睁着一双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看回来。
撒娇卖痴。
许榕吃不住这招,节节败退。
最后看着怀里醉猫似的少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终于安稳闭上了眼睛,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却莫名的软,像是怀里真的抱了只猫。
真是奇怪,自己明明是个缺乏耐心的性子,但在沈暄这却总是格外包容。
说不定他真是猫妖呢,出现的莫名其妙,长得又这么漂亮,还被我救了,所以来报恩。
许榕胡思乱想了一阵,自觉好笑。忍不住紧了紧怀抱,也闭眼沉沉睡去了。
明日还得准备沈暄的束脩,趁早收拾好念书要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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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很快过去。
这日,许家三人都起的早早的,吃了早饭,往车上装好束脩礼和沈暄的书箱,天还蒙蒙亮,就动身了。
许屠户赶车,他把沈暄送到后正好去肉铺。
许榕本是不用来的,但他不放心,就跟来了。
相处越久,他发觉沈暄看着成熟,实则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年。
刚救回沈暄时,他进退有礼,遭逢巨变但没表露出一点脆弱害怕,许榕以为是沈暄本身早熟,还暗自感叹这少年真是厉害。后来就知道他不是不害怕,只是强忍着没表现出来,他们成婚后,沈暄越来越依赖他,渐渐暴露出少年心性。
所以他不放心沈暄一个人去,打算先陪他几天,待他适应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