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笑着点点头,道:“那劳烦掌柜的叫人出来称这只鹿吧。”
掌柜的懵了下:“哎我说的是熊肉!”
沈暄摇头叹息:“看来掌柜的不是诚心做生意啊,鹿肉八十文一斤没问题,熊肉您出这个价,是当我是傻子吗?得了,这鹿我们也不卖了,榕哥,咱们走吧。”
“哎哎,小哥莫急!咱们好商量……好商量嘛!”掌柜忙一把抓住沈暄,笑得和气:“这做生意哪有一口价的,你说是吧?”
“两百文,不二价。”
“嘶……”掌柜的吸了口气,“这价格有些高了吧?”
一旁的许榕也惊讶地看沈暄,十分懂事的不做声。
沈暄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摇头道:“我看我这生意,您是做不了主了,不妨把东家请出来吧。”
掌柜心中不满:“小兄弟说笑了,这些小事还劳烦不动我们东家!”
“哦,我听说,过两日就是县太爷生辰了,想必咱们云来楼的东家也想送上一份独特的生辰礼吧。”
掌柜一听,眯眼打量了下沈暄,脸色又变得十分和煦:“这位小兄弟不像是乡野村夫?倒像是个读书人,不知是否念书?”
“不敢当,小生在孙夫子的书院念书。掌柜莫生气,我之所以说您做不了主,是因为我不只这些熊肉,还有‘药中黄金’之称的熊胆,还有四只熊掌和一张完整的熊皮,希望一并卖出去。”
掌柜心下思索,手捻了捻胡子:“成,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最后,许榕兜里揣着一兜硬邦邦的银子,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
这回沈暄再怎么坚持也没用,许榕把他赶到一旁坐着,自己赶着车飞快的回了家。
一到家门口,许榕跳下车,一溜烟跑进屋,只留下一句:“阿暄你把车卸了,把驴牵到后院拴好,给他喂点草食!”
许屠户正在厨房做饭,听到他们回来,赶紧跑出来,他两手上还沾着面,大着嗓门问道:“回来啦!卖了多少钱?”
许榕眼睛发亮,冲他一招手:“爹你小声点!进来说进来说!”
许屠户进了屋,见他神神秘秘的,喜道:“这是卖了好价钱啊!快给爹说说,卖了多少?”
许榕伸手比了一个数。
“一百两?”
“两百三十两!”
许屠户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
许榕性子直,也不卖关子了:“熊肉两百文一斤,一共是三百斤肉,卖了六十贯。鹿肉八十文一斤,卖了十贯钱。爹,熊胆可值钱了,一颗胆卖了五十两!噢还有熊掌,一只二十五两,总共卖了一百两!熊皮还没硝制好,掌柜开了二十两,不过他说还是要看最终成色再给钱。其余杂七杂八的猎物总共卖了十贯钱。”
他兴奋不已,破天荒的话多,喋喋不休道:“爹,你不知道阿暄有多厉害!那熊肉,要是我来卖,那掌柜的说八十文、不,一百文的时候我就卖了。阿暄要了两百文!那掌柜的不肯,阿暄就说什么东家什么县太爷,他一下就肯了!”
沈暄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许榕一个劲跟许屠户夸他,听得他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许屠户嘴里不住的念叨:“乖乖,这得卖多少头猪啊!”
“三百头吧。”沈暄笑着回道。
“对了,阿暄,你怎么想到把熊胆卖给酒楼的?一般不都是卖给医馆药铺吗?”
“卖给药铺可卖不了那么多钱,我卖给云来楼,就是看中他们东家想巴结县令,才好狮子大开口嘛!”
“你怎么知道他们东家要巴结县令?”许榕疑惑,没听说沈暄还认识这号人啊。
“县令要过生辰,连孙夫子都备了礼,更何况云来楼东家这种大商贾。他们最不缺钱,缺的是稀罕礼物。熊这么难得,对咱们来说是很多钱,对他们来说,那简直是用最少的钱买个别人都没有的稀罕物了,若是能让县令记住,那就是赚大了。”
沈暄唇角一勾:“若是平时,肯定是卖不上这么高的价格的。这不是县令后天就要过生辰了吗。”
许榕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感叹万分:“阿暄,你要是不读书去做生意,肯定能当个大奸商!”
沈暄眨眨眼,语气无辜:“我才不会,是那个掌柜太可恶了,居然想哄骗我们,我气不过才坑他一回!”
等晚上洗漱完躺炕上,许榕还是兴奋地睡不着,他翻过来翻过去,想找沈暄说话。结果他说半日,沈暄却只答寥寥几句。
许榕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了:“阿暄,你怎么了?是不是困了,那我不说话了。”
沈暄本想着让他安慰自己,没想到许榕居然是觉得自己困了。他只好自己主动,他握着许榕的手,声音有些低落:“哥哥,你会觉得我很坏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那样……你会觉得我表里不一吗?”
许榕好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你呀,就是太单纯了!你这么厉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然我总担心你在外面被人诓骗欺负。”
沈暄仔细看他,许榕脸上全然的信任,他放心之余,心里莫名的高兴,笑着去抱许榕:“好多钱呀哥哥,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许榕乐呵呵道:“是啊,我也是头一回见,这下好了,这笔钱就存起来,专门供你读书花销!”
沈暄闻言,把头深深埋进他颈子,腰间搂着的双臂力道越发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