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夭离开客房之后,问陆月莹指了宗门内藏书的地方就走了过去。
太渊宗不似天衍宗修了个藏书阁,仿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独立房间,挂着牌匾写着“图书馆”。
明夭轻松便推开了门,走进去才发觉这里不简单。
这里用了空间折叠的阵法或是法器,外界看不过一间,进入其中才觉其中洞天。
她一眼望去足足有十二层,每层皆摆满了书籍玉简。
明夭从第一层看去,随手抽了一本,面上写着《修仙通明卷》,下方有一行不似毛笔写出的手写小字——《修仙界从入门到入土》。
有点意思。
明夭翻开,里面不过是些修仙界最基础的学问,也是她如今失忆后最需要的。
书里写明了当今修仙界修炼分为五等——凝息境、筑基境、金丹境、灵虚境和归真境,其中前四境分为三重天,归真境分五劫。
魔修同样分为五阶——噬元阶、煞魂阶、渊魔阶、九狱阶、灭世阶。妖族相对便简单许多,只分为一到五阶妖兽。
明夭将书往后翻了些,看到如今天下三分,修仙界在魔界与凡人界之间庇佑凡人免受魔界侵害,凡人界的皇帝亦会供奉修士求得庇护。
又有如刚刚小字一样的痕迹,在“庇佑”二字上画了一道。
陆月莹没有回到自己的洞府,反倒是跟着沈谨年上了璇玑峰。
她看师兄随手就把一纸契约放到一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两眼:“这上面有天道之力?我怎么没看出来。”
沈谨年不以为然:“我骗他的,天道之力的契约哪里是那么好立下的。”
他看着桌面上最上方的传信,烛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那这纸岂不是一点效力都没有了?”陆月莹将手里的纸张放好。
沈谨年摇头:“只要他信了有天道之力,就是有效的。”
接着他把桌上的传信递给陆月莹:“你看看这个。”
她照着烛火看清上面的字,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溟渊结界有处损毁?我们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沈谨年亦是满面冰霜:“结界是以师父为心,溟渊为眼设下的,应该他们是趁着师父重伤昏迷去破坏的,所以师父也没察觉。”
“照邺邵所说,师父一百多年前就昏迷了,那这结界……”
沈谨年不住地捏着眉心:“这就是最坏的情况,恐怕一百多年前就有厄祟从那处溜了出去。”
陆月莹又看了两遍传信:“师姐不是说损毁不大,没有多少厄祟从那溜走吗,应该问题不大。”
“那你觉得那些人为什么要损毁结界?”
“当然是因为——”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要放出厄祟,他们又怎么不会帮助厄祟从那处逃脱呢。
沈谨年深吸一口气:“丹丞说放出一只厄祟,跟着它一直走到了凡人界京城外。”
他在传信上回话,一边嘱咐着:“丹丞和绮悦在溟渊修补结界,你带着司珏一起去凡人界处理逃出的厄祟,即刻出发。”
他写字的笔锋一顿,补上一句:“刚好,也带上顾轩舟。”
“好。”
顾轩舟此时手腕上还扎着针,不能使用灵力,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他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随即他的房门打开,屋内大亮。
司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陆月莹,明夭和邺邵坠在了最后。
司珏来到他床边,看着手腕下轻轻蠕动的蛊虫,递给了他一粒丹药。
顾轩舟警觉:“这是什么?”
“抑制蛊虫的丹药。”
“有这针不就行了,还要吃丹药吗?”
司珏见他仍是不放心,淡声道:“银针不能长时间不拔,且待会出门会不方便。”
“你们要带我去哪?”顾轩舟瞬间坐起来。
陆月莹有些急性子,走上前来:“放心不能害你,别磨磨唧唧的。”
顾轩舟猝不及防便被她塞进去了药丸,猛灌了一口茶水咽了下去,他被呛到不住地咳嗽。
司珏趁机稳住他的手腕,将银针拔出收好,说道:“你的蛊虫已经发作,即使没有银针封住经脉,也不能再动灵力了。”
“若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再跟我说。”
顾轩舟呛得满脸通红,闻言仍是抬起头来问:“发作了?”
“从你离开天衍宗起它就一直在动了,你没发现吗?”闻言司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顾轩舟回想刚醒来的情形,当时他只以为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浑身经脉都疼得厉害,只以为是重伤未愈的结果,哪曾想是蛊虫作祟。
顾轩舟因为不能用灵力被司珏架上了剑,御剑飞行的时候他才恍惚觉得不对:“你不是医修?”
司珏:“我们宗门弟子少,所以哪个师父都教一些,也就什么都懂一些。”
这话倒是颠覆了顾轩舟的修仙认知,他疑惑道:“修仙难道不是专攻一处,才可以将某一处练到极致?”
司珏笑了笑:“原先也是这样的,我师傅一开始也是很存粹的医修。”
“但是小师叔说什么,要……”他停顿了一下,思考着小师叔的原话:“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我们就什么都得会一点。”
顾轩舟第一次听到这话觉得奇怪,却不再多问,总归是他宗的事情,与他无关。
御剑飞行很快就越过了修仙界的交界处,顾轩舟才察觉他们此行要去凡人界。
飞剑缓缓降落在京郊,下方已经有一架轿子停在那了。
轿子富丽堂皇,无风自动,显然是件法器。
果不其然,陆月莹与明夭邺邵从其中走了出来,轿子随之缩小落入陆月莹手中。
轿子的华贵与明夭刚到宗门时看到的简陋宗门截然不同,她再看看司珏收起来的剑,虽不似轿辇的华丽,却也是件极品法器。
明夭:“怎么不让司珏他们一起?”
陆月莹摆摆手:“我叫四师兄给我这天工轿加了许多防御法器,使得它带不了太多人,容易超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