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要去抓住华铭,却先被陆月莹一把拉住:“不要命了!”
司珏看着华铭在一片光芒中逐渐消失。
华铭的自爆如同养料喂给了厄祟,离他最近一圈的厄祟在吸食了血肉后,肉眼可见地变大。
几人顾不得其他,纷纷向明夭冲过去。
可已经发狂的明夭哪是他们能拦住的,一次次被挡了回来。
也许她还留有神智,对他们都没有下死手。
邺邵随意给皇帝留下一道魔气束缚他的行动,把他丢给顾轩舟后,紧张地赶到明夭的身边。
她仍是发了狠用着怨念,颈链上的束心锁早已发烫,灼烧着她的肌肤和神魂,鲜血浸满了衣领。
“明夭,冷静些。”
她不管不顾继续砍杀厄祟,就连邺邵伸过来的手也被她一掌打回。
几人聚到一起不知怎么办。
邺邵看着手背上鲜红的掌印,咬咬牙说:“先尽快除掉这些厄祟再说。”
现下只能如此了。
他们配合着明夭将厄祟全部扼杀,皇宫内外皆是冲天的腥气。
明夭此时双膝跪地,浑身都是鲜血,有厄祟的,也有她的。
几人走到她身边,才发觉她已经气若游丝。
她看着几人忧心的脸,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
束心锁又再次变回正常的样子,只是脖颈处烙下的伤口仍在流着血。
司珏上前给她诊脉,给几人下了定心丸:“力竭昏迷而已,并无大碍。”
陆月莹松了口气,说:“师父方才的情况有些蹊跷,先回宗门叫二师兄看看再说吧。”
邺邵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等等。”
皇帝早已腿软坐在地上,一旁的顾轩舟也不管他,只看着他不要逃跑就行了。
不过他看着也不像还有力气逃走的样子。
邺邵蹲在他面前,仍是审视的姿态问他:“华铭是什么人?”
“朕不知道。”皇帝心中胆怯却仍是不忘自称为朕。
邺邵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又一次架在他脖子上:“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皇帝紧张到喘气,不敢隐瞒:“先前魔物肆虐,杀了许多士兵百姓,是他杀尽了魔物,朕为嘉奖就封他为国师,之后他又捕了一些养在地牢中。”
“拿什么养的?”
“朕不知。”
邺邵的匕首直接斩断了皇帝的一根手指,皇帝疼得大叫起来,冷汗直流。
邺邵继续问:“拿什么养的?”
皇帝眼前的视线已被汗水模糊,他闭上了眼,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是人。”
不用邺邵问,他自己都说了出来:“是华铭自己带回来的人,瞧着……瞧着不像凡人。”
邺邵知道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给了顾轩舟一个眼神就往回走。
陆月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想知道就问了:“怎么了?”
“华铭死前说的那句话,魔族的叛徒在死前也曾说过。”邺邵轻轻抱起明夭坐上陆月莹的天工轿。
陆月莹细想刚刚的场景,很难不记得那句话:“血海翻腾?”
邺邵:“他们想要的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与来时一样,司珏带着顾轩舟御剑回去,只是司珏在离去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却没再说什么。
飞在天上时,司珏还在想着华铭的话,冷不丁听到顾轩舟说:“我想下去看看。”
他低头看了看,他们还在京城内,他想起顾轩舟也是京城人士,便施法降了下去。
顾轩舟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在尚书府前不停地敲门,他衣衫凌乱发髻散乱,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样子,任他如何叫喊,始终无人给他开门。
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小厮骂骂咧咧走出来泼了他一身的水。
他似乎察觉到了顾轩舟的视线,正要转过头来。
顾轩舟立马转过身,冷声说:“我们走吧。”
那人看着顾轩舟的身影越来越远,张了张嘴,却没有勇气叫出声。
他们的动作很快,返程比来时还要快了许多。
等司珏赶到时,汪镜尘已经在给明夭把脉了,只是得到的结论和司珏一样。
汪镜尘最终得出一个需要静养的结论后,掌门沈谨年将几人都赶了出去:“一切都等师父醒来再说。”
出门后,顾轩舟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司珏这才将他看到的听到的都跟师长们说了。
陆月莹才明白为何司珏当时不管不顾地要冲上去了,她不解问道:“当年那个国师,不是被你亲手斩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