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两个人都心事重重，陈允回到家就睡了，躺在床上，情绪久久无法平复，通红的眼眶开始发痛，他又想流泪。

太不容易了，他想，无论是他还是林森，都那么不容易，被情感玩的团团转，往事永远都像丝一样死死缠着。德卡说过，有些事，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但当时也是一分一秒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然而陈允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的过去，那实在是一段极为痛苦的经历。而让他最为痛苦的事是林森也是这样的残破不堪的人，他没办法考虑他们两个的未来，甚至于能不能好好生活。

他真的不知道。

他到现在都还在自责，自己的事，别人的事，总是在纠结。

林森也没睡着，李晓坤关心他他也只是敷衍过去。

林森想把自己的所有交付给陈允，但是他已经托付给他太多，他无法保证陈允是不是能接受他有所保留，也不能完全放心陈允的健康状态。眼泪掉在脸颊上的感觉太痛苦了，尤其是陈允温热的眼泪，他知道陈允难受，但不得不有所保留。

过去的一切都束缚着他，这几年他几乎无法跨过去，知道遇见陈允，陈允对他来说犹如救星，他这辈子都会感谢他，可以说几年的纠结都在陈允这被接纳了，温柔地回馈着温暖。至于还该不该瞒着他这些。

他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陈允起来发现下眼睑上多出很多擦伤的小红点，擦了点药就去上学了。

今天依旧是艳阳天，路上初中的学生有说有笑，但陈允吃了药开心不起来。昨晚咨询师和他说了几句，他打算今天和林森坦白。

后门人很少，林森在大门里面等着，彼此的脸上都有几分担忧，估计林森也想了一晚上。

走进来以后，陈允猛地扑上去：“能不能都告诉我啊，我真的好担心，不要担心我不开心，在我这里你更重要。求你了林森。”

林森抱着陈允，一下子僵了，半天才哽咽出声：“为什么呢陈允？你帮了我太多了，我再也不敢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了，就让我有所保留吧，我想你活着。”

M城没有春天，这时已经热的离谱，陈允的眼泪夹着汗一起淌下来：“我只剩你了，林森，我只是喜欢你……不想你再受苦了。”

“那你呢？你不是也很痛苦吗？别这样……陈允…”

陈允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泪全部糊住了，林森牵着他往楼上走：“我能自己解决的，就让我帮一次你吧，陈允，好吗？收下我的真心不要还给我，求你。”

这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感觉，陈允现在像个小孩子，要别人哄着。他把陈允塞进厕所隔间，自己也走进去，抱着他：“好了好了，不哭了，要高考了，我们都冷静点，我会和你说的，以后都不瞒着你了好不好，你以后也不要把我当小孩了，我已经是个，男人。”

陈允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看着很狼狈，自己一直以来的坚强全都在这个人面前崩塌，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就是这样，这是事实。

“你答应我。”陈允伸出手。

“嗯，我答应你。”

回到班里，陈允借口说是眼睛不舒服去校医室，老师看他眼睛肿就放过他俩。

回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两个人都拼了命地学，最后一个月，不拼不是人，陈允每天都看着十一点的月亮从小区的屋檐上落下去，也见过早上六点多不吃饭的林森抱着书来接他。

为了以后，他们都马不停蹄地往前走，陈允总是忘记自己的情况，以至于林森总是能看见陈允崩溃。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这段时间都是极端的考验。

好在他们终于熬过去了。

高考的第一天是个小雨天，陈允和林森在同一个大考场，但是不在一个试室，第一天考完他们聊了很久。

AAA狗粮批发林哥 ：今天还好吗？

诺. ：还好，我吃了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