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归，你还活着，我好高兴。”沈停云说着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季明归。

季明归担心他太过激动把胸口好容易结疤的伤口崩裂，挡住了他的动作，提前把人环进了怀里。

“我不是离开前让人给你带口信了吗，说我来京都有事，你暂时别回去，怎么忘了呀。”

郑飞文可能会杀了其他知晓自己行踪的心腹，却没办法只手遮天把凤栖镇上的人也解决了，自己的口信理应是送过去了。

沈停云揉了揉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是教内发生了事情，你半途得知消息回来，结果被郑阁主捉住关了起来。可你现在好好活着，地牢里烧死的人是谁呀？”

季明归艰难地朝他扯了个微笑说：“应该是我爹……”他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实，所以现在才能平静地说出来。但宣之于口后季明归心中仍旧五味杂陈，讲不出更多的话来。

季明归很少有负面情绪外露的时候，沈停云见他伤心，有些无措，学着季明归从前安慰自己的样子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沈停云小声说。

季明归捉住了沈停云的手，朝他摇摇头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沈停云回握住季明归的手掌，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骗来了。”季明归说，“小皇帝似乎对我有些不死心。”

沈停云忽然朝四周张望了几下，眼睛稍稍瞪大了几分：“等等，我有些乱，我们现在不是在南疆？”

“云儿，我们在宫里。”

皇宫……

沈停云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呼吸急促，身子甚至开始微微发抖。对他来说，皇宫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云儿，你要是想回去的话，咱们随时能回去，就跟从前一样……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沈停云失神片刻，没有回答季明归，反而朝他问道：“明归，你说咱们两个到底算什么？”他已经找回了丢失的记忆，也知道自己和季明归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为了遮掩残酷过去的谎言。

“你说算什么？”季明归反问，“你是我的夫人呀。”

沈停云却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但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我们并不相爱。你看，我失忆的时候，咱们花了四年时间费尽心思去爱上彼此，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沈停云所说的“费劲心思”并不假。

成亲后，两人的关系迟迟没能向前更进一步，沈停云一直内疚，觉得对不起悉心爱护自己的季明归，差点给自己身上种下必须与人交合才能活命的情蛊。但即便下了这么重的决心，失忆的沈停云对在凤栖镇重逢的齐时雨一眼心动。

而季明归也是一样，在南疆与沈停云朝夕相伴四年，喻寒依仅用了一封书信就让他放下朱明教的一切，奋不顾身跑到身边。

若是不曾遇到过此生挚爱，兴许还能彼此欺骗，说这平平淡淡也是种喜欢。可爱都爱过了，整个人都交付给了他人，连继续去喜欢别人的能力都不再有。

对着沈停云，季明归终于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