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叶的战事持续到了秋天,最终是卫卿泽带兵前往朔中才平息了这场动乱。
武叶上书称臣,并声称要派使臣前往京都带上厚礼,以示诚意。
季明归被一直关到了年末的庆典。
这次禁足的起因表面上不过是一个花柳地的小倌坐到了季明归怀里,但实际上却是喻寒依长久积累的独占欲的一次爆发。
秋华殿的宫门被封死,顾堰挨了板子后戴罪立功,全权负责看守秋华宫。
喻寒依前朝总有事忙,把季明归关着,也并不常过来,三五日来一趟,入夜时来,夜深以后就匆匆离开。
季明归让顾堰给他送来一些草药的种子,喻寒依常来他不敢养蛊虫,只能种草药解闷。但没了喻汀陪在身边时的欢声笑语,时间漫长起来,一天好像变得不止十二个时辰。
季明归中间朝喻寒依提过想要出来,但这次小皇帝却似乎像是铁了心,死活不愿意让季明归再踏出秋华宫半步。
两人大吵了一架,喻寒依收了季明归从南疆带来的所有瓶瓶罐罐,命人拔掉他种在后院里的草药,生怕他想方设法逃了。
季明归刚开始很气,时间长了竟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他倒是想看看喻寒依到底多久才能把自己放出来。
秋华宫总不能锁上一辈子,大吕总有用得到帝后的时候。
后来喻寒依再来,他也看开,不跟对方吵架,只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拉着他摘梅花酿酒。
喻寒依百忙之中跟着季明归一道冒雪去后院采花。
寒冬腊月的,腊梅花上都坠了雪,风一吹过去,花瓣带着碎雪一道扑簌簌地落下来,弄了两人满头。
雪把喻寒依衬得更白,他笑起来,似乎雪都有了色彩。季明归拉住他在树下拥吻,好像两人间的矛盾已经烟消云散。
季明归一直等到了年末。年末庆典有武叶国的使臣在,接待外臣的时候,依例帝后不得不出席,喻寒依才允许他出来。
大半年没见,喻汀长高了许多,见着季明归时恭恭敬敬,身上半点儿看不出刚入宫时的不安。
“父后身子可好些了?”喻寒依对外称季明归病重,连喻汀也不知道其中原委。
季明归朝他笑笑,跟他说已经无妨。
说话的时候喻寒依过来,看见两人交谈,似乎有些不悦,不着痕迹地抓住了季明归的衣袖,表面上却带着微笑朝喻汀说道:“汀儿,朝臣们快到了,你也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喻汀刚进宫时就是季明归带着,两个人从前几乎朝夕相处,感情很深。他久没见季明归,有些舍不得,但不敢违拗喻寒依的意思,依依不舍地朝季明归看了一眼,走之前问喻寒依等父后身子好了,自己能不能搬回秋华宫。
喻寒依没有答应,只说汀儿长大了,不能再跟父后住在一处。
“那我的禁足什么时候能解?”喻汀走后季明归问道。
喻寒依入座后低声说:“看你今天的表现。”
宴会很快开始,先是喻寒依每年照例的贺词,说了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之类的话,随后又将一年里辛苦的朝臣挨个问候了一遍。
几段歌舞过后,武叶的使臣终于上前。
来人是武叶的七皇子,名叫段凌青,看起来才十七八岁。少年人骨骼没有完全长开,还带着独有纤细,漂亮的脸蛋上稚气未脱。
段凌青先是把称臣的意思说了一遍,随后说道:“大吕的皇帝陛下,我等此行,除却朝诸位表达称臣之意,还希望可以和大吕永结秦晋之好。”言下之意便是希望和亲。
喻家内斗弄得人丁凋零,并没有什么适龄的公主王爷能拿出来和亲。喻寒依虽然还有个小叔,但沈停云名义上几年前在皇陵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能再凭空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