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大会出了点意外。”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昨夜的血战,余光瞥见渡边逐渐紧皱的眉头。
渡边这家伙,对陆荨苛刻得要死,唯独对阿文温柔得像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月月足额发薪不说,去年冬天还给阿文送了羊毛手套,待遇比她当年当牛做马时强了八百倍!要知道她当年打工时,连多喝碗味噌汤都要被记账!
“安啦,虚都被清理干净了,他们应该没事的。”市丸银已经给虚群一锅端了,阿文又有拓海君在身边,说不定正在哪个地方谈恋爱呢。
“啊啊,一夜没睡好,累死了——”陆荨扯着黏在身上的破布往阁楼蹿,自觉地把阿文的宿舍当成自己家,“我要补觉!阿文傍晚还没回来再叫我。”如今披着“死神预备役”的虎皮,连使唤前任老板都理直气壮。
“等等!”渡边蓦地拽住她飘摇的衣带,“有你的信。”他从桃木抽屉取出烫着金边的信封,左下角印着繁复精致的古典花纹,花园家徽在烛光中闪闪发亮。
陆荨骂骂咧咧地展开信纸,香织大小姐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是贵族茶话会邀请函。
陆荨仿佛能看到傲娇大小姐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用折扇指着她的鼻子:“这可是贵族小姐们最重要的社交活动之一,邀请你是给你贴金……”
可她对贵族小姐之间喝茶赏花活动没有兴趣,这和休假期间老板让员工参加公司联建还美其名曰“给你机会见见世面”有什么区别?
香织大小姐愿意给面子,可陆荨一向不要面子。
“恕难从命!”陆荨把染着墨香的纸张揉成一团,抬手投了帅气的三分球,“走你——”纸团被精准地扔进垃圾桶,某个装死鱼的少女直接栽进了被褥里。
阁楼的木地板被陆荨翘着的二郎腿敲出轻快节奏。洗得香喷喷的少女正往嘴里塞第三个糯米团子,像只囤粮的松鼠。
“阿荨,你真的没事吗?”阿文抱着那件稀碎的和服,不敢想象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被毁成这个样子:“这真的只是树枝刮的?”
“骗你干嘛?”陆荨腮帮子鼓起,“我到场时连虚的渣都没捡到。”说出来没人信,她一身战斗痕迹实际连战场都没上。她滚到现场时市丸银已经通关了,某位副队长砍虚的速度简直比真央食堂抢饭还快。
阿文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陆荨,确实连一道擦伤都没有,但她的脖颈处明明有可疑的血迹,“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总之是各种各样的意外啦。”死神和虚的这些事跟阿文说了也只是白白让她担心,还是轻轻揭过吧。
“最近少出门!”陆荨正色,语气是少有的严肃,“高街区都能冒出虚群,保不准哪天杀到酒馆门口。”她突然眯起眼,用审讯犯人的语气拖长音调,“倒是你们,东八区到酒馆这点路,愣是走出了环游尸魂界的时长呢?”
阿文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拓海君他……我们……”少女绞着衣角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哦~”陆荨一个鲤鱼打挺凑近,“拓海君终于主动出击了?”手指戳着对方发烫的脸颊,“让我猜猜……是月下告白?还是小树林——”
“才没有!”阿文慌得差点咬到舌头,“他只是……只是牵了我的手……”少女垂下眼睫,声音甜得能酿蜜,“他保护我的样子……很帅气……”
陆荨一口团子噎在喉咙,突然很想把手里拓海君送给阿文的甜品摔在地上。说好的“实力决定一切”呢?
那个拼着灵压枯竭用苍火坠轰飞虚的是谁啊?只因为她的鬼道不够炫酷,就输给了拓海君那双“燃烧着保护欲”的眼睛?
这届观众审美不行,建议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阿文闪动的眼望向陆荨:“拓海君毕竟救了我,我对他动心很正常吧?”她意有所指,“我听老板说,今早是市丸副队长送你回来的?”
“噗——!”糯米团子直接喷出三米远。陆荨正要跳脚,准备述说自己吐的一地酸水和隔夜苹果糖浆,楼下突然传来渡边老板的嚎叫:“花园家又来信了!”
“不!去!”陆荨把信纸揉成团砸向墙壁,“今天我就是饿死!从酒馆阁楼跳下去!也绝不——”纸团弹回来展开的刹那,末尾那行烫金小字突然放大十倍刺进视网膜:
【五倍工钱,现结。】
阁楼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阿文眼睁睁看着陆荨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从宁死不屈到谄媚讨好只用了0.1秒。
“其实贵族茶会也挺好的……”陆荨手脚麻利地把揉皱的信纸抚平,“能陶冶情操不说,贵族的茶点还喷香……”她边套外袍边往楼下冲。
有环币保驾护航,大小姐需要,大小姐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