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弥代璃绘赞许地扬起了嘴角，招呼她到前排落座：“怪不得香织如此信任你，确实会办事。”手里的团扇指向手边的茶盏：“才情算不上，但我对茶道还算有些心得……”

“太巧了——我正想写一篇《从流体力学看点茶手法对茶汤品质的影响》，若小姐愿意相助相比能让文章更上一层楼。”陆荨秒答。

“我家族有秘传的花道技法。”另一位大小姐急不可耐。

“《灵子排列美学在花道造型中的应用》！”陆荨垂下的眼睛闪过奸商的光芒，“或者升级为《从花道看斩魄刀始解形态的象征意义》更好，相比之下死神们对这类型的文章应该更感兴趣呢！”

三分钟后，原本充满敌意的茶会变成了学术成果拍卖会。

大小姐们顿时围成密不透风的结界，香织在陆荨身旁振袖都被挤得皱成一团。陆荨摸出小本本记录大小姐们预约的课题，突然很感谢那些赶deadline的夜晚，果然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

“但是吧……”她咬着笔杆露出为难的表情，演技堪比短剧女主水准，“真央开学就要检验考核，我平时还要给香织打工……”

“十倍。”白玉兰坐垫的纲弥代璃绘小姐一槌定音。

陆荨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甚至想今晚就去给朽木白哉烧炷香，感谢面瘫大少爷无意间给她开辟的这条致富捷径。

樱花纷扬，茶会结束时，陆荨的订单已经排到六个月后。这位流魂街商业鬼才正把钞票塞进振袖暗袋，这波“为知识付费”让她大捞一笔，果然比起当贵族，还是当贵族的枪手更有“钱”途。

夕阳把陆荨的影子抻得像假期被迫加班的社畜，还是被振袖勒得喘不过气的那种。她揉着被振袖勒出红痕的腰，盘算着香织现结的五倍工钱该买多少苹果糖，转角突然飘出个雪白的人影。

巷口的少女白得像刚从水墨画里飘出来，陆荨眯起眼，这不是刚才茶会上那位安静得像背景板的“NPC小姐”吗？怎么突然活过来了。

“你真的好厉害啊！”眼前的少女有着温柔的眉眼，脸色显现不正常的白，“我叫绯真，你应该没听过。”声音轻得差点被风吹散。

“千野荨。”陆荨条件反射掏出小本本，熟练得像个学术贩子：“论文润色？课题外包？第几作者您说话！”

绯真“扑哧”笑出声，袖口掩唇的姿势优雅得像幅画：“不，我不需要这个。”

她与陆荨并肩缓行，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紧袖口，将布料上的梅花纹路都被揪得变了形。“白哉少爷其实很欣赏你的文章呢。”

陆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欣赏？”她嘴角抽搐，“不是已经把我的文章撕碎扔到鱼塘里喂鱼了吗？”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这事她能记仇到下辈子。

“你误会了。”绯真看着陆荨扭曲的五官，掩嘴轻笑，“他说你的理论很有想法。”绯真突然切换成贵族公子冷淡的声线，“就是实力配不上文章。”模仿得惟妙惟肖，活像本人在场。

“我好羡慕你啊。”少女突然开启文艺片模式，整个人如同笼罩在柔光滤镜里，“同样是流魂街出身，你却能在贵族中游刃有余。”她忧郁地望向远方，“我真担心我做不到……”

“打住！”陆荨的雷达嗡嗡作响，赶紧比了个暂停手势，“贵族也就是投胎时抽到SSR，人格又不会多长个进度条。”她拍拍对方单薄的肩膀，“做你自己就行，别听那些职场PUA。管别人怎么想呢。”

说来讽刺，来尸魂界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羡慕她。羡慕什么？羡慕她穷得叮当响，还是羡慕她整日被剥削得跳脚？

绯真怔了一瞬，随即展颜一笑：“你说得对。”她优雅地行礼告别，素白振袖掠过陆荨手背时凉得像冬日的溪水。“我该回去了。千野小姐，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陆荨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这才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等等，这姑娘对那位朽木少爷的了解是不是过于深入了？而且她刚才说“回去”的方向……好像是贵族的豪宅？

“切——关我屁事。”她潇洒转身就走，决定把这些贵族秘辛抛到脑后。比起绯闻八卦，还是今天赚到的钱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