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日头总是特别短,一眨眼便到了年末。
周祈殷端着咖啡斜倚在厨房门框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望着客厅里的秦栩。
年轻人正戴着耳机开线上会议,修长的手指不时在键盘上敲击,屏幕的蓝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十九岁那年,秦栩一战成名,带领战队夺得CTF世界冠军,成为史上最年轻的MVP。
此后他在网络安全领域势如破竹,如今已是CTF中国赛区最年轻的特聘教练。
“……好,今天就到这里。”
十分钟后,秦栩终于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
宽松的家居服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
周祈殷的指节无意识地在马克杯上收紧。
“结束了?”他适时地递上一杯热可可,在秦栩身旁坐下。
真皮沙发微微下陷,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衣料传来。
“嗯。”秦栩像只慵懒的猫科动物般靠过来,“小舅舅身上总是这么暖和。”
周祈殷拎起他的家居服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锁骨:“去换衣服,带你出门。”
秦栩挑眉:“小舅舅要带我去哪?”
“家具城。”
周祈殷向前倾身:“昨晚谁说家里像样板间?”他故意停顿,看着年轻人骤然亮起的眼睛,“给你添点人间烟火。”
“原来小舅舅把我的每句话都放在了心上。”
“嗯。”周祈殷修长的手指拂过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呼吸擦过耳畔,“你也在我心上。”
秦栩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下意识后退,却被周祈殷扣住了手腕。
“走吧。”周祈殷拿起桌上车钥匙,“趁着年关,买点有年味的东西。”
家具城的玻璃穹顶洒下冬日暖阳,秦栩的手指拂过一对木质小象摆件。
“这个怎么样?”他回头时,发现周祈殷正盯着手机皱眉。
屏幕上是苏忱砚发来的消息:我今早给我家小宝贝儿办公室送了九十九盆绿萝。
紧接着跳出一条定位。
某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周祈殷的拇指在删除键上悬停半秒,最终只回了句:需要收尸服务吗?
“夏临又怎么了?”秦栩凑过来看周祈殷的手机屏幕。
“他应该在考虑谋杀亲夫的可能性。”周祈殷锁屏时将人往怀里带,“先看床。”
导购小姐适时出现:“两位需要定制尺寸吗?我们这款悬浮床架特别适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祈殷的手正明目张胆地丈量着秦栩的腰线,从后腰到胯骨,像在确认某种私人订制数据。
“两米二乘两米。”他头也不抬地说,“要静音款。”
秦栩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导购红着脸去开单时,秦栩突然拽住周祈殷的项链:“舅舅是不是忘了……”
“嗯?”
“我们本来是来买年货的。”
周祈殷低笑着任他拉扯,顺势将人困在展示区的四柱床间。
“急什么。”他的膝盖陷进柔软床垫,“跨年夜还有四天……”
帷帐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冷笑。
“光天化日。”夏临用指尖挑开纱帐,“两位能不能注意下社会影响?”
他西装革履得像来参加商务谈判,如果忽略颈侧新鲜的咬痕的话。
秦栩吹了声口哨:“看来苏总服务到位?”
夏临的指尖危险地转向秦栩喉结:“我是来买沙发的。”
“真巧。”周祈殷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苏忱砚刚给我发消息说……”
“他放屁!”夏临怒吼出声。
半小时后,当苏忱砚出现在家具城VIP休息室时,夏临正用抱枕闷住自己的脸。
“我解释过很多次。”苏忱砚将带来的热奶茶放在夏临面前,“绿萝是除甲醛的。”
他的西装下摆沾着可疑的水渍,像是被人泼过咖啡。
秦栩饶有兴趣地观察这对冤家:“所以总统套房?”
“并购案终审会议。”苏忱砚推了推眼镜,“夏公子昨晚审阅文件到凌晨三点。”
夏临突然从抱枕里抬头:“那你他妈锁门干什么?”
“防止有人像现在这样。”苏忱砚突然抓住夏临挥来的手腕,“当众行凶。”
他的拇指精准按压在夏临脉门,这个充满技巧性的动作让周祈殷挑了挑眉。
“柔道黑带?”
“略懂。”苏忱砚突然松手,任由夏临因惯性后仰,“就像略懂夏公子后腰的……”
周祈殷调笑道:“要打情骂俏回你们自己家。”
苏忱砚慢条斯理地脱掉外套:“正好,我新买的平层就在夏公子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