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爸妈家到他住的公寓,会路过霍黎住的小区“天域”。陶秋珩把车停在天域门口,还是上次霍黎停车的那个位置。
他给霍黎发过去的信息,几天都没有得到回复。
陶秋珩在对话框打下几个字:你在哪?
拇指移到发送键,忽然停下来。把手机放到储物格里,开车离开。
这半个月,陶秋珩的微博涨了两百万粉丝,每天私信和评论都是99+的状态。
虽然宋岑一直提醒他少看网上的评论,更别点开私信,但他现在除了看剧本,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看看微博的私信。
剧组发了拍摄通知,陶秋珩要启程去渝江。夏知怡给他订最晚的那一趟航班,不过在机场还是遇到了送机的粉丝。
陶秋珩不知道他们从哪儿知道他的航班信息,给他们签完名之后,不忘叮嘱粉丝早点回家。
过了安检,夏知怡提醒他把口罩戴上,低声说:“秋珩哥,现在出门得戴口罩。”
陶秋珩默默叹一口气,娱乐圈人人都希望红,大概只有他把演员当成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过了上班时间,不想暴露在公众面前。
但他拿着比普通人高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薪水,就注定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上了飞机,夏知怡坐在窗边的,陶秋珩坐在过道。
陶秋珩不喜欢坐在窗边的位置。
不算宽敞的机舱内,有些闷热。陶秋珩把口罩搁到下巴的位置,再抬眼,过道站了一个人。
很显然,对方比自己更早发现他。
“霍总。”
“嗯。”
霍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好巧不巧,就在陶秋珩旁边。
这班飞机是直达渝江,中途不会停留,也就是说,霍黎也去渝江。
也许是工作上的事,陶秋珩猜测。
飞机上一路,空姐在过道来来回回,陶秋珩不知道怎么和霍黎搭话,对方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暖气很足,霍黎脱了西装,把衬衣袖子挽起来,露出紧实的小臂,机舱内光线很暗,霍黎打开了头顶的照明灯,百无聊赖地翻着飞机上提供的财经杂志。
飞机上的人睡着了一大片,时不时响起的鼾声很有催眠的功效。陶秋珩拉上口罩,不知不觉入了梦。
等到夏知怡拍他的肩膀,陶秋珩才从梦中惊醒。
头等舱的旅客陆续下飞机,陶秋珩下意识往旁边看,霍黎已经动身,穿好外套。一路上陶秋珩紧随其后,在等行李的时候找到搭话的机会。
“霍总,你来渝江办事?”
霍黎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我来渝江干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
夏知怡扯了扯陶秋珩的衣袖,提醒他,霍总不想搭理咱,咱就别不识趣了。
陶秋珩往前走了一步:“我们在渝江要待一个多月,不忙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毕竟是你投的项目。”
霍黎说:“这只是我投的众多项目之一,难道我还要围着它团团转?”
“你误解了。”陶秋珩不知道霍黎哪来的满嘴火药味,“我承诺的一定会做到,我很重视陆凡成这个角色。”
“你最好说到做到。”霍黎从传送带上拿起行李箱,转身离开。
等上了车,夏知怡和他对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因为是提前半个月过来体验生活,这段时间跟剧组住在城中村的招待所里,等正式拍摄,再安排酒店。
陶秋珩看了眼司机旁边的导航,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4月1日,凌晨两点。
原来已经4月1日。
“愚人节快乐。”陶秋珩忽然不着前后地来着这么一句,夏知怡愣了愣,开口回了一句“愚人节快乐”。
开往城中要沿江而行,夜深了,两岸只剩下星星点点的路灯。夏知怡望了眼窗外,和陶秋珩聊起来:“拍摄这段时间,我能有几天假期吗?”
陶秋珩问:“你想休假?”
夏知怡收回视线,转头如是说:“我都来渝江了,顺便逛一逛。”
国人奉承“来都来了”的思想,陶秋珩不会泼冷水,说:“剧组拍摄的安排你那里不是有吗,自己挑一两天没拍摄的时候去吧。”
夏知怡两眼放光,双手抱拳:“多谢。你要一起吗?”
“我?”陶秋珩想了想,“我就不去了吧。”
他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里却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如果是“韩洋”会怀念吧,但他现在是陶秋珩。
“对了,明天帮我订个蛋糕。”陶秋珩说。
“我知道,你每年的4月1号都会订蛋糕。”夏知怡好奇,“我能问今天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是一个故人的生日。”
道路两边的路灯为夜行的车指明方向,这个城市越是深夜就越热闹,好像在给寂寞的人一点安慰。
霍黎点燃打火机,点燃蜡烛。
数字造型的蜡烛显示着过生日的人的年龄——26。
“26岁生日快乐。”霍黎盯着跳动的火苗。
蛋糕是提前送到酒店,他凌晨到达,也算赶上了。
“不知道今年你会有什么愿望。”霍黎声音低沉,“还是由我来替你许这个愿……祝你……事事顺意……长命百岁。”
他和韩洋是在生日那天认识的,只不过是在夏天——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