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知,不要把自己说得高大上。以为自己出去打了几年工,见了见外面的那些大城市就了不起。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帮庆春。今天把我家的油菜割完,明天就去割庆春的了。”
林梅知不想和宋丽兰吵,看了看自家田的方向,就朝油菜地里走了。
见林梅知离开,宋丽兰也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就走了,顺便让巩潆跟上。
宋丽兰家的油菜已经割了大半,今天应该就可以全部割完,甚至可以把上面那亩地也割一点。
不得不说,宋丽兰的嘴皮子厉害,手上的功夫也不差,割油菜的速度快又准。
巩潆看着她的动作,也有模有样的,拿着镰刀就加油干。
可惜,巩潆暂时还不会干农活,割得又慢又不准。
这里割得高,那里割得低,一点也不齐。
这时,埋头苦干的宋丽兰有些腰酸,挺直身擦擦汗,同时看了看巩潆。
结果,就看见巩潆割得乱七八糟。
刹那间,宋丽兰的火气又冒出一点点,心里又很疑惑,不知道今天的刘庆春怎么回事。
平日里虽然胆小,但还是会帮着她说几句,做事也很麻利。
但是,宋丽兰也很同情刘庆春。
往日里王砷母亲怎么对她的,除了宋丽兰,其他人都只是知道一点点。
“庆春,要不你去富桶里踩油菜吧。”
即使宋丽兰会可怜刘庆春,但也不能忍受割油菜的速度变慢。
巩潆知道宋丽兰是出于好心,但是她真的好累啊!真的不想再干下去了,会累倒的!
太阳慢慢从天空中央移到了下方,阳光却还是照耀着整片土地,孕育着每一粒粮食,拷打着每一位农民。
巩潆无法拒绝宋丽兰的要求,只好乖乖翻进富桶里踩油菜,顶着金灿灿的太阳,受着炎热的天气。
在宋丽兰弯腰割油菜的时候,巩潆就会像发疯一样狂跳,誓要把这些累人的油菜全部踩碎。
双脚踩在油菜的声音和小溪涓涓的声音融为一体,埋没在山里。
如果不细细观察,外地人无法知道这种天人合一的感觉,割了一天油菜的巩潆把它称为“无声的劳作”。
“啊~”从田里回来的巩潆累得瘫在床上,“我再也不要割油菜了。”
巩潆感觉全身上下都很酸痛,不想从床上起来。
她想要一直躺在床上,就这么完成任务。
可惜,就在巩潆刚躺下没多久,宋丽兰就扯着嗓子把巩潆叫醒。
“庆春,你今天也累坏了,要不然去我家里吃晚饭吧,就别做饭了。”
放在早上,巩潆会立马爬起来去吃饭。可现在,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很佩服宋丽兰,都忙了一天,怎么还是这么有精力。
这时的巩潆还没有了解农村的生活,没有预测到她接下来的生活会多么累。
屋外的宋丽兰见巩潆没反应,就直接闯进来。
看见巩潆躺在床上,衣服也没换,身上全是汗臭味,嫌弃道:
“庆春啊,你咋衣服没换,澡也不洗就上床啊?要是你婆婆在,肯定又要骂你了。”
听着又大又吵的声音,巩潆就知道宋丽兰进来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躺下去了,得起来了。
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后,巩潆终于起身。
“宋大姐,走吧。”
巩潆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不像早上,有精气神。
看着满桌的菜,巩潆没多少食欲,只想快些吃完,然后回家洗澡睡觉。
“哟,庆春又来了。”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
巩潆强撑着疲惫和困意,抬起眼来看他。
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宋丽兰的丈夫——唐昌威。
回来的路上,宋丽兰就和她说过,唐昌威在工地上的活都干完了,今天会回来。
不同于刘庆春的丈夫王砷是去外地干活,唐昌威因为要帮着宋丽兰干农活,所以就在家附近找活干。
“嗯。”
巩潆点点头,继续吃饭。
那些所谓的规矩,疲惫的巩潆不想管了。再说了,她是帮他们家干活的,吃饭是很正常的,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这么想着,巩潆的腰都挺直了些。
唐昌威看着刘庆春和往常一样话少,也就不想再多说,转而询问宋丽兰油菜割得怎么样了。
“今天你们应该割得都差不多了吧。”
宋丽兰看了眼巩潆,发现她还在专心吃着饭,但还是把唐昌威拉到一旁,小心地压低了声音,道:
“是差不多了,本来还可以更快,但庆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太对劲,做事慢了好多。”
闻言,唐昌威也偷偷看了眼巩潆,并没有怀疑,而是袒护道:
“人嘛,都是会生病的,可能她今天身体不太好。你想想,从王砷走了,人家一个人就要做这么多事,落下病根也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你以前和王砷的关系不错,但你不要太偏向她。”宋丽兰有点不满意。
“我只是说实话。还有,儿子怎么还没回来?”
唐昌威并没有察觉出妻子的稍稍不满。
提到儿子唐宇,宋丽兰就有点生气。
整天和田小花的儿子徐晓恩混在一起,家都不回。
“还能去哪儿啊,又是和田小花的儿子鬼混去了。”
“不要这么说嘛,大海和我从小就是好兄弟。现在他俩在一起玩,也是正常的嘛。”
宋丽兰眼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说服丈夫,索性不说了,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唐昌威,她就回饭桌上了。
这时巩潆也吃得差不多了,打算道谢后就回去,刚好看见宋丽兰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