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潆没去找沈金香,认为她应该不会等着自己。
因为这段时间里沈金香没给过她什么笑脸,也没有一直垮着脸。
不过她也不想多管,她的任务只需要好好活着,直到自然死亡。
既然沈金香对她没什么生命威胁,她也就没必要多管。
回来后,沈金香果然没有在街上等她,而是在竹椅上坐着,悠闲地晒着太阳,吃着今天刚买的瓜子花生,十分惬意。
巩潆喊了声“妈”,就进厨房把肉放好。又洗了把脸,准备下菜地里干活。
是的,巩潆现在天天都出门干活,不是在油菜地里捡掉落的油菜,就是在菜地里干活。
以前还可以在油菜地里割油菜,可就在沈金香回来的前几天,油菜已经割完了。
本来要把地耕了,准备种水稻,但宋丽兰说再等几天,巩潆也就没去耕地。
就在巩潆拿好锄头,准备前往菜地时,沈金香突然起身叫住了她。
“你拿锄头干嘛?家里都没柴烧了,还不去砍柴。快去拿把刀,我今天也去。”
于是,巩潆认命般放回锄头,拿了把柴刀,就跟着沈金香出门。
不知走了多久,听了多少鸟鸣,闻了多少花草香,她们终于到了。
这座山不高,也不陡峭,但树木极多,还是很容易起火的木材。
巩潆穿着普通衣物,把柴刀背在腰间,跟在沈金香后面。
她手紧紧拉着一些小树,脚重重地踩在沈金香踩过的地方,慢慢到了她们要砍柴的地方。
两人的脚步声就是彼此唯一的联系。通过这脚步声,她们就知道对方还在身边。
尤其是沈金香,十分依赖这脚步声。
她无数次地想要开口问一问巩潆要不要改嫁,她不留她,也不会怪她。
于是,她的脚步声无比沉重,每一步都夹杂着煎熬。
一个村不只有一个人,一座山也不只有一个人。
她们到的时候,有个人先她们一步到了,已经在挑选今日的木头。
看见她们也来了,热情地打招呼。
“哟,回来了,金香。”
沈金香也笑着回应:“嗯,你也来砍柴啊?”
那人点点头,羡慕地看着沈金香,抱怨道:
“没办法,我屋里那个媳妇金贵,做不了重活。不像庆春,一直守着你,都不改嫁。”
“……”
此话一出,沈金香的脸就有些绷不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巩潆瞪大眼睛,觉得这是个勇者,啥都敢往外说。
沈金香不再和那人搭话,对着巩潆吩咐道:“你去前面那边,我就在你后面。”
巩潆点点头,径直往她指的地方走去。
沈金香看着巩潆远去的身影,反复斟酌。
终于,沈金香下定决心——今天必须开口了。
巩潆像模像样地拿起刀,对准一棵小树的底部,用力挥下去。
结果,还没碰到小树,由于用力过猛,挥刀角度过大,巩潆的刀就被后面的藤蔓缠住了。
想都没想,巩潆直接伸向那藤蔓。
“啊——!”
没想到,那藤蔓上布满了小刺。这一伸,巩潆手上被小刺扎进了好几个。
在感觉到疼痛的那一瞬间,巩潆收回手,并发出惨叫。
不愧是倒霉属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巩潆。
这声响也惊到了沈金香,她连忙问道:“怎么了,有蛇吗?”
巩潆正忙着把那些可恶的小刺拔出来,便没有及时回答沈金香。
“宿主,沈金香问你怎么了。”看来,系统越来越称职了。
巩潆往沈金香所在的地方望去,压下手上传来的疼痛,假装没什么事。
“哦,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一跤。”
她不是要刻意隐瞒,而是怕露馅,怕沈金香怀疑、责怪。
“哎!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巩潆看着还有几根深深嵌在手里,任凭她怎么弄,都不肯出来,于是发出无奈的感慨。
“没关系的,宿主。你回去后,可以用针挑出来。如果自己不敢的话,可以去找宋丽兰”
对于倒霉属性毫无对策的巩潆只能无力地点点头,继续拿起柴刀砍柴。
一刀比一刀用力,一刀比一刀解气。
这刀声透出挥刀者的悲愤、无奈、解气,可在沈金香听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以前的沈金香是不会在意这个的,可惜,今天身边多了个添油加醋的人。
“金香,你小心点你媳妇吧。我前几天赶集,看到她妈了。她妈逢人就问有没有没结婚的男的,应该是想给她做媒。现在都有人传是你不放人,要她守一辈子活寡,小心到时候人家要恼火你。现在我们都上年龄了,没啥力气对小辈……”
这一大堆话涌进沈金香心里,让她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