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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棠一路跟着裴若辛,直到见到了陆河清。
她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只见陆河清皱了皱眉,虽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在裴若辛身后走了。
“陆公子,柳世子叫你在此处等着就是了。”
裴若辛顺手扯下自己的香包,放在帐篷里一个不起眼的柜台上。
陆河清对着她的背影喊道:“等等。”
“你是柳府的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裴若辛擦了擦手心的汗,强装镇定地转过身去。
“回陆公子,我是裴府的人,柳世子本是交代给兄长的,他现下走不开,便叫我来传话。”
“你兄长是?”
“裴晏礼。”
陆河清了然,便不再追问。
她离开后,帐篷帘子刚刚放下,他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倒地的声音。
便急忙出门查看。
一掀帘子,却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
陆河清瞬间扬起了笑容,他本就长了一双含情桃花眼,这一笑,若对面是个不了解他的女子,怕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顾小姐,又见面了。”
顾砚棠翻了个白眼:“其实也不太想见。”
她试着拖动被她一记刀手敲晕的裴若辛,奈何太重,纹丝不动。
“你瞎啊!帮忙啊!”
被吼的陆河清依旧笑容满面,忙着帮忙把人抬到帐篷里。
顾砚棠将包在手帕里的茶叶掏出来,巡视了一圈并未看到茶杯,便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塞到陆河清嘴里。
干茶叶的苦味胜过香味,陆河清下意识想吐出来。
却被顾砚棠一把捂住嘴:“咽下去。”
他舍不得反抗,只好皱着眉吞咽下去。
“你给我喂干茶叶做甚?”
顾砚棠指了指床上昏睡的裴若辛。
“你是傻的吧?这么差劲的把戏你都没看出来?”顾砚棠气得踢了一脚他的小腿,“亏你看了那么多戏本子!”
陆河清疼得单脚跳,人人都说她顾砚棠是尊无趣的女菩萨,却只有他知道她乖乖女下的真实面目。
“我当然看出来了,这不是想顺藤摸瓜,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想害本公子?”
“别自作多情了。”顾砚棠将裴若辛摆放的随意些,看上去像是真的睡着了,又掏出一根助眠香点上。
“人家这出戏的主角是芙蓉,你不过是个好骗的小配角罢了。”
柳芙蓉?
陆河清抓住重点:“所以你是特地来救我的?”
顾砚棠一愣,迅速转移话题:“这香点上,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了,既然做了坏事,总得付出点代价。”
“快走吧。”
陆河清惯是会耍无赖的,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拽回来:“专程赶来救我,又喂我吃茶叶,顾砚棠,你还说不喜欢我?”
顾砚棠挣扎无果,便使了力气肘击他的肋骨,疼得他眼冒金星。
“我不过是心疼陆伯父,你要是出了事儿,你们家就真绝后了。”
“这茶叶是给你解毒用的,我检查过了,那香包里有麝香和花痴草,我要是来晚点,你陆大公子就要当众发情了。”
顾砚棠皮笑肉不笑,陆河清戏谑地看着她,明明是大家闺秀,说起荤话来倒是一点不害羞。
“看来这背后这人阴损的很呐,这香包女眷席上人手一个,就算真出了事儿,也没人察觉得到。”
“所以才以解药作茶,这样只有那些被送了香包的倒霉蛋才会中毒,而官家小姐们都在楼上坐着喝茶,自然相安无事。”
陆河清想起正事,用扇子敲了自己的头,便准备匆匆离开:“你早些回去,我晚些来寻你,我得去找柳兄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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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芙珩刚从高台下来,准备去更衣入猎场,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陆河清拉走。
他问得直截了当:“你妹子呢?”
柳芙珩一脸懵:“你找我妹子做甚?”
陆河清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哎呀,反正你快去问问你妹子在哪?我一时半会儿给你说不清。”
柳芙珩反应过来:“陆河清,我可告诉你,芙蓉已经定亲了,你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陆河清将扇子一把拍他肩上:“哎哟,你这榆木脑袋,我和你说不清。”
“楚璎嫂子呢!我找嫂子说去!”
妹子找完找嫂子,柳芙珩才发觉事情好像确实有点急。
“你随我去看台找找,路上给我说清楚。”
号角第二次响起,大家也都穿戴整齐,挑选好弓箭和马匹准备出发了,柳芙蓉这心里跳得比那助威鼓还快。
她已经看了好几次,裴晏礼并未回到刘瑾身边。
“蓉儿?”林昭华见女儿回来后就这样魂不守舍的,“蓉儿?”
柳芙蓉回过神:“娘,怎么了?”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让随行的太医来给你瞧瞧?”
柳芙蓉摇摇头:“不必,我就是有点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