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珩被爹的声音吼回了神,脑海中回忆起那个吐针之人,这种技法并不常见,看来对方是下了血本来买他们的命。
他一个跃身上马:“孩儿这就去!”
他犹记得上一次领爹的命,还是在回京的战场上。
不到半个时辰,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布满了阴云。
猎场四个方位的出入口挤满了刚进入猎场不久的世家子弟。
他们脸上都挂了不解,可前来驱散的宫人并未说明,只说是上头的命令。
庞知舟心中不悦,刚刚差点就射到那头麋鹿了,要不是爹说最近老实些不许闹出人命,他真想一箭射死刚刚突然跑出来的宫人。
“到底什么事儿?”庞知舟出来后环视了一周,并未见到跟在陛下屁股后面的裴晏礼,便直觉是他的主意,他惯来是喜欢坏事儿的。
“要是耽误了我们狩猎,扰了兴致,你们赔罪地起吗?”
庞知舟将气撒在那宫人身上,宫人知道这位国舅爷的大公子可不是好相与的,瑟瑟发抖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庞知舟见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气愤,拿起手边武器架上的红枪,便朝那宫人身侧的位置扔去。
不料那人一紧张,腿一软跌倒在地,眼见着红枪直直对着宫人的头颅而去。
庞知舟没料到他那么不经吓,瞳孔一震,可奈何抓不回已经扔出去的红枪。
然而它并未如期落地,在半空中被远处的一支飞箭击中,霎时,空气中响起爆裂之声,坚硬的红枪竟被劈成了两半。
庞知舟的马似乎是受了箭气之惊,一个仰身,他没来得及抓住缰绳,便不慎跌落在地。
周围拥着的几人见是庞知舟摔了,立即谄媚地下马去扶。
他正被摔在地上狂怒:“该死!”
庞知舟左右正被人搀扶着起来,一片高大的阴影笼罩而下,他们往上看了一眼,进退两难。
不知是谁先放了手,大家便避如蛇蝎般都放了手,迅速退到两旁,低着头不敢吱声。
毕竟这俩人一直不和,他们可谁都惹不起。
庞知舟还没反应过来,便第二次摔倒地上,受伤的屁股遭受了第二次创伤。
“是谁!老子他妈要杀了你!”
“连马都骑不好,还想杀谁?”
柳芙珩一身护甲,骑着高马之上,神情凛然,他不信今日之事和他们庞家毫无关系。
庞知舟看着周围人乱瞟的眼神,只好自己捂着屁股缓慢站起来:“柳芙珩你有病吧?”
他看了一眼他马后那个逃走的宫人,指桑骂槐道:“他一个低贱之人,我杀便杀了,有何不可?”
“倒是忘了,你们柳家不过是命好才有幸入了京,你倒是很能感同身受。”
庞知舟话音刚落,柳芙珩便用剑挑起那支残枪,抵住他的脖颈。
周围的人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庞知舟对柳芙珩不是第一次这么无礼,但平日里柳芙珩都是不屑于同他计较的。
今日他这是怎么了?
又是为何突然要遣散他们出猎场?
莫不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你干什么!”庞知舟能感受到那枪散发出的寒气,“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今日之事,我爹定不会放过你的!”
“来人!将庞知舟好好看着,若他再意欲伤人,按照军规,就地处决!”
“是!”进场看守的人并不是禁军服饰,而是着红衣的柳家军。
柳芙珩不再理会,任凭庞知舟在身后如何叫喊,只见他骑着马头也不回地朝女眷席走去。
刚刚他已经向陛下禀明,如今让柳家军进场也是陛下的意思。
尽管柳芙珩并未明说,但陛下心中也猜到,禁军里恐怕早已混入了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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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给刘瑾倒了一杯凉茶。
“陛下喝杯茶吧,切勿动怒过甚伤了身子。”
刘瑾拂袖:“朕现在哪里喝得下去?靖川子嗣本就单薄,如今芙蓉出了这事儿……”
福德安慰道:“陛下也是无心,谁能料到今日之局会牵扯到国公之女呢?”
刘瑾叹了口气,坐立不安:“说到底,朕就不该同意让晏礼铤而走险!”
“陛下宽心,无论怎么说,今日还是将那些人抬到明面上了,老奴相信柳小姐和裴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回来的!”
刘瑾从帐篷里朝外看了一眼远处:“这庞春奕怎么还不走?朕不是说了不见吗?”
“庞大人说让柳家军代替禁军恐怕不妥。”
刘瑾一拍桌:“怎么?靖川的人不行,他的就行了!”
“报——”
刘瑾一个头两个大:“又怎么了!”
福德出去对接后急忙回来禀报:“在西侧帐篷那边发现裴家小姐被绑了起来,还……还和沈家公子打起来了,嘴里还念着是庞小姐陷害她。”
“什么?!”刘瑾火冒三丈,“你现在就去派人好好查查庞春奕那对好儿女今天又干了些什么蠢事!”
“老奴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