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妥协了,毕竟这是黑深寨与苏阿山的恩怨,他无权干涉。
隆极微微皱起眉头,巫池的事情还未解决,他也帮不到什么忙,想陪着他一起去,却也被驳回。
“你……想到寻找神识的对策了吗?”他试问一句,只见祈无疆摇了摇头,神情中有些落魄。
“我不是最了解他的人,现在只找到了两处神识出现的地方,还不知还会有多少地方会出现。”
“也许,你应该问问他以前的事情,”隆极提醒了他,想起今日打探到的消息,继续道,“我今日也了解了一些事情,格木仁是他的老师,在他弱冠之后才归隐山林,所以之前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你或许要好好问问他了。”
“我知道了。”祈无疆愣了一下,一脸欣喜地凝望隆极的眸子,“谢谢你隆极。”
“我先走一步了。”
“欸,你慢点。”
隆极见他二话不说便离开了屋内,空旷的房屋突然变得寂寥萧条,他静静地呆了一会儿,低头长叹了一口气。
-
祈无疆在夜晚登门拜访格木仁的住处。
对方开门,面露不悦,恐怕老头子都是睡得早,是他吵醒了他。
“你小子,找我何事?”格木仁拧起眉看着他。
祈无疆站在门口,说明来意:“我想知道阿丕努曾经的事情,你一定对我有所隐瞒,但是现在事关他的生死,请你全部告知于我。”
格木仁愣住了,还是让他进屋了。
他把他领进门相对而坐,斟了茶水递到他身边,随后叹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事情,是黑山寨的禁忌,你不该去了解的。”
祈无疆眉心微蹙,想到了巫池的父亲,格木仁是巫池的老师,也是上上任祭司,可却从来没有人提及上一任祭司,这是他进入黑山寨后,从来没有人提及的人,难道这所谓的禁忌会是他吗?
“是他的父亲吗?”他紧盯着格木仁的神情,想起发生在巫池身上的事情。
话音刚落,格木仁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愕,显然没料到祈无疆会知晓此事。
“在阿丕努的神识中,我见过他。”祈无疆试图采用一种方式探他的话,继续说:“那一天正是阿丕努母亲的葬礼,而他的父亲看上去并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他在唾弃他。”
“这种精神上的摧残一定折磨了他很久。”
“这些神识是掩埋他心中最深的记忆,所以生身父母给他带来的痛苦一定更多更痛。”
格木仁怔住了,张了张口嗫嚅片刻,“所以,你是想从这里入手?”
他的话正中他的下怀,祈无疆点点头:“我想知道他和他父亲的事情。”
格木仁先是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始道出曾经的事情。
阿丕努的母亲是风长老的女儿——依扎,他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上一任祭司——沙马,婚后两人确实和和美美,直到阿丕努的降临。当时村子正面临苏阿山冰川水融化的时候,河堤都被冲走,挡不住洪水泛滥,村子被淹没了一半。
依扎生产后很虚弱,可沙马并不在身边,而去处理灾害了。她心里忧心丈夫,恰巧看见有孩子掉入了洪水,她救人心切,伤口还没有愈合,就跳入了冰冷的冰川水中救了那些孩子。
洪水消退后,依扎的身体就每况愈下,沙马自责,但他把一切都怪在了刚出生的阿丕努的身上。
他看着孩子的模样很冷漠,他把阿丕努当成是天灾之人,是个不祥的孩子。
尽管依扎哀求他,也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所以阿丕努一直是处于放养的状态,母亲无能为力,父亲爱答不理。
“也是我于心不忍,才当了他的老师,教他祭司的本领和职责。”提起这些往事,格木仁叹了一口气,对阿丕努的身世,心里无奈又怜悯。
可祈无疆听到了另一件事情,苏阿山的雪山,他好像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打穿了洞穴的石壁会惹来那么多的洪水,是那些死去的山灵在产生这些灾害。
那个不灭的雪山,是山灵的愤怒。
祈无疆意识回笼,往下问了下去。
阿丕努跟沙马的关系很不好,父子俩从小到大没有见过几次面,直到依扎逝去一年后,沙马突然将他接回身边教导。
阿丕努渴望这样的父爱,他以为父亲已经原谅他了,他们便可以变回正常的父子关系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沙马在偷偷密谋一件事情,他在养一个怪物,而且还是用他孩子的心头血喂养的。
听到这里,祈无疆愣住了,他攥了攥手心中万分诧异,他的父亲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养怪物?”他皱着眉询问着。
“这件事我本不清楚的,如果不是因为阿丕努放走了那个怪物,揭发了他的父亲,我们到现在都蒙在鼓里。”格木仁提及此事,眼神中满是义愤填膺。
祈无疆问及重点:“那个怪物是什么?”
“我们查了上古书籍,那个怪物名为——鬼刹,不属于凡间的东西,炼化需要以血为皿,以邪念为食。”格木仁说到一半,顿住了,吁了一口气:“但这是禁术,没有人敢炼化他,所以没有人知道后果。”
祈无疆有些惊讶,巫池放走了他,那这个东西会不会对周围产生威胁。
“不过,那么多年也没有再看到,应该未炼成形,所以在世间消失了。”
格木仁的话,让祈无疆心安了许多。
他回归正题,继续问:“那他的父亲是什么下场?”
“潭泽,他被封印在潭泽之中。”
祈无疆呼吸一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个地方是曾经要将他封印的地方。
可活人在潭泽封印了数年。
那得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