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帘起,车马暂驻,车厢内下来一个头戴斗笠身穿武袍的男人。
“这位公子,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与你素未谋面,更从未见过你口中所说的殿下。宁王殿下吩咐,有要事要出城一趟,还望公子尽快放行。”男人说着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白茭瞳孔一缩,快步走到了男人面前,不敢相信地紧盯着男人的面容:“不可能,北离太子在哪儿?他还在车上!”
“公子这是说笑呢,车厢内地方有限,哪里藏得下这么多人?“男人说罢拉起了帘子,坦荡得样子令白茭都有几分诧异。
车厢内,只坐着青松一人,看见白茭立刻朝着对方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威胁道:“看够了吗?别耽搁我们办事。下次再让我在金陵城里见你,一定想办法把你扔去城郊的乱坟岗。”
车帘再次被放下,青松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立刻弯身,扶出了藏在自己座位下被衣袍挡住的楚麒。
谢长歌从角落起身,松开了怀里的楚麟。车帘拉开时,这个位置正巧是白茭视线的死角,又有帘子在前方挡着,如果只是粗略一瞥,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谢长歌只身前往南朝,所带暗卫全是个中精锐,方才墨竹挡住白茭视线的瞬间,手下暗卫便已潜入车厢,与自己互换了衣物。
已经看到了车厢内部,也见到了宁王宾客的真面目,白茭纵然心有疑虑,却没办法继续纠缠。即便自己是奉了陛下命令,但若事后宁王真的追究起来,别人兄友弟恭,而自己一定会被推出去挡刀,白茭只能退让,目送着马车驶出了城门。
勤政殿内。
楚琛慌张地看向自己的手腕,腕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条狰狞的红痕。红痕肿起了长长一条,瘙痒难耐。
“这是什么?”
楚玥起身,还未等楚琛反应过来,就已经将人束缚在了自己怀中,右手抵住了对方的咽喉,冷笑道:“此毒唤名红练,当你手上这条红痕蔓延至全身之时,就是毒发之际。我师哥耗费了数十年,才配得一副解药,而唯一的解药,就在我手里。二哥,你要是非要我的命,拉上你陪葬,我也不亏……反正一命换一命,你的命,可比我的要值钱得多。”
“楚玥,你疯了。我是皇帝,是天下的主人,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楚琛慌了起来,他争了十几年,好容易才得到了皇位,这才刚刚坐上,不能就这样交代了。
“二哥,等你死了,你的天下,就是麒儿或麟儿的了,到时候,你说谁还会记得你?”
这时,有侍卫匆匆来报,因为楚琛实现吩咐过任何人不许进来,所以侍卫只在殿外禀报。
“陛下,宁王府府兵包围了皇城,不知是想做什么。”
楚琛抓着楚玥扼住自己咽喉的手背,质问他说:“你难道觉得区区宁王府府兵,能斗得过我禁军侍卫?”
“当然斗不过,而且我的人也不是想要闯宫,他们不过是在等你驾崩,好名正言顺地扶持四哥的孩子登基。”楚玥用比喘息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在楚琛耳际说道,“二哥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一查,两个孩子如今是不是还在府里?不过我忘了,二哥马上就要死了,也没有时间去查了。”
楚玥呢喃的声音,像极了夜色中的鬼魅,楚琛吓得几乎乱了神智。
“楚玥,二哥错了,二哥这就放你走……”楚琛这才想起,自己身后扼住要害的男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柔弱可欺,这个人,曾镇丨压长沙之乱,血战三十六部,拎着敌方首领的头颅谈笑浅酌。
只是自己在皇位上坐得太安稳,见惯了男人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样子,以为对方不带武器,单枪匹马的在皇宫里,就能任由自己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