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省队有没有再考回去?”陶星冶摇晃着酒杯,盯着林雨的后背。
“没有。”林雨眼底划过抗拒,不愿多讲这些事情。
她没有喝那杯水,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慢慢浮出几分薄红。
她不知道这会儿应该以什么身份跟陶星冶讲话,是服务员,还是老同学?
还是服务员吧,他们就不要有那么多纠葛。
“陶先生还要吗?”她拿着醒酒器,侧身轻问。陶星冶没动,眼神却一瞬便滑到她身上,带着点不悦,嘴角也是一抹很浅的冷笑。
他冷哼一声,“你陶先生今天没兴致了。”
陶星冶起身扣上西装,想到什么,从钱包里捻出钱,“你的小费。”
他握在手里,林雨伸手去接,手腕却忽然被他攥住。他一下将林雨拉起,林雨脚下不稳整个人都跌进他怀里。
纸币自他手中四散,裙摆簇拥着她纤细的小腿不停摇摆。
陶星冶上瘾一般凑前闻她身上的味道,闭着眼睛,“来我身边吧,我知道你缺钱。”
他手指特别用力地捻着林雨耳垂,脸越凑越近,说话时嘴唇甚至能碰到林雨的脸颊。
一划一划,特别的痒。
“你喝醉了!”林雨侧头推开他,腰上却忽然扶上一只手,强硬的将她身体往前推。
陶星冶另一只手也揽住她,越抱越紧,头垂在她的肩膀上,顺着林雨的挣扎来回踱步,远远看去就像一对深情相拥的恋人。
陶星冶整个人都被一团火包住,他恨不得将林雨揉进怀中。
如今的他早就不是逃避自己感情的人了,既然他现在心里对林雨余情未了,他为什么要放过林雨?
“你缺钱我知道,林雨,你弟弟病了,你得给他赚医药费。”陶星冶一只手抚上林雨脸颊,逼她看向自己。
“我就想啊,以你的天赋,怎么可能只上了个本地大学?我就去查啊……林雨,你怎么那么能耐?”
陶星冶眼里说不出是看笑话还是心疼,嘴角却是带着笑,“临着比赛了你搞自杀?”
他手指顺着林雨肩膀往下滑,林雨瞬间过电了一样麻,整个人都僵住。
她清晰的感受到,一只手缓缓握住她左手手腕,拇指用力摸索着那道突起的疤痕。
她的手被陶星冶抬起,放到她眼前。
他语气怨毒,眼神那么的瞧不上她,“放着大好前途你不要,非要搞自杀,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脆弱。当年你都高三了,不走竞赛你还剩什么,用你那三年没学过多少的文化课去参加高考?”
他语气越来越冲,眼里的火气也蹭蹭往外冒,再没有丝毫暧昧意味,就跟被取消保送资格的人是他自己一样气愤。
“到最后你剩什么?还不是被人救回来!好好的保送名额没了,只剩下这个可笑的疤!”
陶星冶甩开她的手腕,气息混乱,胸腔不断起伏,瞪着林雨,张口就打算接着骂,“林雨你怎么那么……”
“别说了!”林雨尖叫着捂住自己耳朵,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明明眼睛里全是泪却没有一丝软弱,“我怎么着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就算是只上了个锦城大学也是我求仁得仁!”
她咽了口气,“陶先生还有别的需要帮忙吗?”她语气平静,一下子又回到了服务员这个身份,礼貌又克制。
林雨拢好耳边的碎发,“没有我就先下去了。”
她屈身蹲下,一张一张地把方才被陶星冶随意洒在地上的钱理好。
陶星冶心里忽然像是被扎了一根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在疼,但是有一点他能确定——他不高兴,他不高兴看到林雨这个样子。
他想自己大可以一走了之,如今的林雨跟自己是真正的天壤之别,找她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现在他不开心,何必要再停留下去。
他该走的,陶星冶被这个念头指使着迈了一步,那一小步却显得他那么犹豫。
“啰嗦!”陶星冶僵着脸解开西装扣,几下把那些钱全部捡起来塞给林雨。
“我要在国内开一个医疗器械公司,你来我这里。”陶星冶挑着眉,“这不是再跟你商量。”
他掏出一张名片塞给林雨,“你要是敢扔我有的是办法罚你!”
他自顾自地伸手往林雨胸前伸,林雨赶忙躲过,“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陶星冶两只手一下就解掉她胸前别着的工牌,指尖忍不住摩挲了那名字两下,没有丢到桌上,顺手塞进自己兜里。
“林雨,我公司不招兼职,你要来就得一心一意只在我公司干。”
陶星冶昂着下巴,笑意之下满是威胁,声音格外的轻,说悄悄话一样,“只要你还在锦城,你去哪儿兼职,都绕不过陶家。”
绕不过陶家,就绕不过他。
只要他想,林雨任何一份说得过去的工作都找不到。
他就这么气定神闲的看着林雨,“林小麦,欢迎来我公司啊。”
那个熟悉的外号,时隔多年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林雨抬眸,那么清晰地看着陶星冶。
他变化好小,琥珀色的眼睛跟小时候一样,说话时总带着点情绪。